流言像一滴墨水滴落在水里,四处侵染开来。
陆温暖安分地呆在家里面,但不知姜希汶那边放出的消息,还是那些狂热的粉丝。
她们已经查到陆温暖,人都闹到月庭山庄。
幸好月庭山庄是私人庄园,那帮疯狂粉丝没有闯进来。
陆温暖呆在安全港湾里,小日子过得倒是相当不赖。
最近,她迷上种菜,亲自带着孩子们种植青菜。
薄凛在外忙了五天回来,在后花园看见陆温暖和孩子们。
她全然沉迷于种菜,完全没注意他回家。
陆温暖用铁铲挖出一个菜坑,冲着孩子们说道,“波妞负责施肥,君临负责回土。”
君临好奇地问,“它们什么时候长出来?”
陆温暖拿掉土上面的草,“若是种子心情好,可能会五天内发芽,要是它们心情好,可能一辈子都不发芽。”
波妞也追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吃它们?”
“我们要学会耐心,等待它们发芽,慢慢地长大,最后成熟。”
“就像我们一样吗?”
“嗯。”
“那我们以后长大了,是不是也会被人吃掉啊?”
波妞开始紧张起来,又补充了一句,“谁吃我,谁就是坏人,大坏蛋。”
陆温暖抹去波妞脸颊上的黑色泥土,笑道,“波妞长得那么可爱,没人舍得吃你的。”
波妞嘟着粉嘟嘟的嘴巴,满脸天真地问道,“要是以后我长大了,变得不好看呢?”
“那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呢!”
“我不要吃掉,我不要被吃掉。”
波妞急得眼泪珠子又要冒出来。
君临握住波妞的小手,用非常男子汉的口吻回道,“妹妹,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被别人吃掉的。”
薄凛立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一大两小。
陆温暖满是欣喜,只觉得后背有道阴恻恻的目光,就像野狼盯住了猎物。
那种感觉让人寒毛直竖。
她回头看见薄凛站在不远处,双手环绕在胸前,神情淡漠。
她放下手中的铁铲,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后,笑着问,“你再怎么回来了?”
薄凛淡淡地扫向她,“你好似不希望我回来。”
“当然不是了,我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你回来。今晚你留下来吃饭吗?”
“...”
“要是你在家吃饭,我给你做红烧排骨,豆腐鲫鱼烫好不好?”
“...”
薄凛依旧没有回应,而是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目光审视着陆温暖。
看得她浑身都不自在,摸着脸反问道,“我的脸上沾了泥土吗?”
薄凛朝着她走近,随着他每靠近一步,周围的气压就随之往上攀升。
强大的气压之下,陆温暖的心脏都压抑得快要呼吸不过来。
在他即将要到陆温暖的面前时,他侧过身子走到波妞的面前。
他把波妞抱起来,声带温柔,“全身弄得脏兮兮的,小心虫子爬进耳朵。”
波妞最是怕虫子,赶紧捂住耳朵,“我不喜欢虫子。”
他抱着波妞边走,边擦拭她衣服上的黑泥。
明明一个精致漂亮的女娃娃,变成了脏兮兮的泥娃。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陆温暖是孩子的后妈呢!
陆温暖猜不出薄凛的心思,也拉着君临跟在他的后面。
四人一起走出后花园,来到洗手池。
薄凛在手中挤上清洁液,细心地帮波妞洗手,手指里面全都是黑色的泥垢。
他又有点洁癖,浓重的剑眉都快要挤成一条疙瘩。
他抬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陆温暖,“你整天不教孩子正经事。”
陆温暖不满地反击,“书本是教了孩子们珍惜食物,最多就是一首古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我是亲自教孩子们动手,让他们深刻的明白其间的辛苦。你分明是心情不好,硬是找我茬。”
薄凛的心情确实不太美好。
夕阳最后的一抹余晖洒落在露天洗手池,映照在他深邃的黑眸。
也映出陆温暖小巧的脸,还有扎起来的马尾。
孩子们洗完手后,纷纷跟着温管家进屋吃点心。
陆温暖拿着指甲钳一一剪掉指甲,也不把薄凛的生气当一回事。
他握住陆温暖的手,严肃地问,“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她抬眸冲着他笑道,“你该刮胡子。”
他的神色有些许的疲惫,眼底有着浅青色的黑眼圈,下巴冒起青色的胡渣。
胜在他的自身条件不赖,胡子反而为他添上成熟男人的韵味。
水流在两人的手指缝隙流过,冰冰凉凉的。
薄凛点点头,“你帮我剃胡子。”
陆温暖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又指了指自己的脸反问,“我吗?”
“你应该去检测下听觉,总是听不懂人话。”
“什么叫听不懂人话,你不是很生气吗?你应该骂我对吧?”
薄凛定晴地凝视着陆温暖,“我为什么要骂你?”
陆温暖更觉得薄凛不对劲,“你没有看新闻?上面的描写可是相当精彩,大家都说,我故意撞伤姜希汶的脚腕,她再也不能跳舞。”
一开始有更加过分的报道,有关于她辍学,坐牢的事。
但那些新闻又被压制下来,这应该是出自薄凛的手笔。
薄凛冷峻的面孔异常凝重,“是你做的吗?”
陆温暖举起双手,信誓旦旦道,“不是我。”
“那便行了。”
“当时,你不是认定是我撞伤姜希汶吗?我害怕得提心吊胆好几天,怕你再也不理我。”
“我不再的这几天,你的日子过得更有滋有味。”
“话也不是那么说的,生活总是要继续的对不对?”
陆温暖满是狐疑地随着薄凛进了卧室。
按理来说,薄凛应该狠狠地训斥她一番,朝着她说各种难听的话语,甚至拿亲人来威胁她。
那样在这种情形下,她就拿出证据狠狠地甩在薄凛的脸上。
如今,他只问她是不是自己做得。
她回答了不是,他就真的信了。
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薄凛已经洗完澡,朝着陆温暖喊道,“进来。”
陆温暖怀揣着一万个为什么走进浴室。
浴室里飘荡着薄荷沐浴露的香味,还有些许的热气形成的薄雾。
她透过薄雾看见披着白色浴袍的薄凛,浴袍的领口有点低。
足以看见性感的胸肌......
等等,陆温暖,你都在想什么呢?
她拍了拍脸颊逼着自己恢复正常的情绪,再走到站在洗涮台前的薄凛。
因两人都是穿着凉鞋,这不明显凸出两人的身高差。
镜子里倒影出两人的样子,她知道薄凛的下巴。
薄凛侧目,挑起英气的剑眉问道,“你会吗?”
陆温暖连连点头回道,“会啊!”
薄凛原本面瘫的脸拉得更加臭,“帮谁?”
陆温暖暗自憋住笑意,用一种情深意切的语气说,“一个在我的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薄凛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最重要的男人?”
司南柏,还是那个男人?
陆温暖无比郑重地点头,"是啊!"
他的脸色瞬间乌云密布,即将要有暴雨来袭。
她哈哈大笑起来回道,“我爸爸,小时候,我帮他剃一次胡子,就能得到两块钱。两块钱能买好多零食,我总是班级里面最多零花钱。”
薄凛的脸色稍微好转点,“你是我的,以后在你的生命中,只有我才是最重要的。”
明明两人并不是情侣关系,但他向来不讲道理。即使有道理,道理也是强者制定出来。
他就是强者。
陆温暖嘿嘿地笑起来,“对对,你是最重要的。”
薄凛看出了敷衍,“骗子。”
陆温暖也不否认,先往他的脸颊抹上泡沫,再拿着剃须刀轻轻地刮起来。
他的胡子不算粗硬,处理起来并不麻烦。
可她总是不由自主地看向薄凛的脖颈动脉,要是一把匕首朝着那里割下去。
他应该就活不了吧?
耳畔传来阴森森的声音,“我告诉你一个常识,要是想杀一人,最好竖着切他的动脉,而不是横着切。只要是竖着切,不需三分钟就会全身流血而亡。”
陆温暖手掌微颤,一不小心剃须刀刮伤他的脸颊。
血珠一滴滴渗出来,她不好意思地道歉,“我很久没帮人刮过胡子。”
薄凛一针见血道,“刚才你是想用什么法子来杀我吧!”
“哎呀,你尽是胡说。我那么喜欢你,怎么舍得杀你。”
“我不信口头上的喜欢,爱是做出来的。”
最近这个女人动不动说喜欢,向他表白个不停。
他倒要看她什么时候破功。
陆温暖实在没想到薄凛来这么一出,分明就是求欢的话。
自从那次争吵后,两人闹个不停,已经有三个多月没做过。
她就是故意找茬,不想再发生那种亲密关系,倒没想到演了半个月的戏,快要把自己套进去。
陆温暖嘿嘿地笑起来,“爱的表达方式有很多种,并不是非得那个。”
薄凛很不给面子地挑穿,“男人和女人就是那种方式。”
现在她是骑虎难下,上不得,也下不得。
她不停地在心中期待,最好有人来敲门,打扰浴室尴尬的气氛。
等了约莫五分钟,外面没任何动静。
薄凛高高在上地睨着陆温暖,“你真是一个失败透顶的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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