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一记眼刀扫过去,半夏咽了咽口水,呜呜小姐好可怕!
“放心,死不了!”
容若坐下,从药箱里取出一整套银针,让半夏退了绿雀的衣服,手速很快的出针,不一会儿各穴道上就插满了细细的银针。
半夏给绿雀擦了擦额头的薄汗,直起身时,容若正好落下最后一根针。
“这套针法……梅花。”半夏眼眸因惊讶微微瞠大,手中软布也掉在地上。
只见银针按规律放置,犹如一个个圈,接着皮肤渗出粉红色,远远一看,就好似绿雀胸口开出的一朵朵梅花。
“这针法叫红梅摧心。”也是容若在那些医书里学来的,那里面有很多不同的针法,适合不同的病症,容若虽然少有实践,但早就滚瓜烂熟。
半夏弯腰捡起布子,哇了一声:“真的好像梅花,小姐好厉害。”
容若深刻觉得,半夏大概是把行针当成画画了,难道她平时行针不厉害吗?
问出这个疑惑,半夏一本正经的回道:“当然也厉害啊,可是会行针的大夫很多,但边行针边画画,世上只有小姐了啊。”
容若无语,看了眼因为绿雀擅自下床使得外伤迸裂,白布染了不少血迹,她让半夏解开,重新上药后包扎。
“小姐,等会儿她要是醒了再闹着起床怎么办?”半夏的力气可架不住一个比她高大的成年女子,而且对方还有功夫在身呢。
容若回的毫不留情:“那就再敲晕她。”
半夏:“……”
至于第二件大事——
傍晚,半夏照例去后厨端了容若的饭菜过来,在容若洗手的时候,一脸神秘的说道:“小姐,你猜今天发生什么大事了。”
容若用干布子擦拭,边走过来坐下,拿起筷子:“说。”
半夏撇撇嘴,还是老实交代:“惠妃娘娘死了。”
容若夹一块牛肉的手顿了顿,然后送入口中:“没事,皇上有那么多老婆,死了还有别的。”
保不齐还可以搞个选秀啊,老牛吃嫩草,越吃越欢快。
“不是啊小姐,你怎么那么平静。”
容若翻了个白眼:“要不然我还要去哭丧?”
半夏有时候感觉容若很矛盾,说她冷淡寡情吧,连一只猫摔断了腿都费心费力的治好,但若说她有情有义吧,又好像对任何人任何事漠不关心。
就像此刻,她在后厨听见的时候,和其他所有王府下人一样,先是震惊,随后有些不知味,就是不认识的人,听到对方死了,心中总有些不大顺畅。
好似,人总该为同类悲鸣一刻,不然就显得这个人不是人了。
可容若不一样,只要和她无关的东西,多一分怜悯和同情心都没有。
半夏看不懂,容若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
容若一筷子敲了敲半夏的脑袋:“想什么,给本小姐倒杯茶来。”
“哦……”半夏拿起水壶倒茶:“小姐,你说惠妃娘娘就这样死了,皇上会不会很痛心。”
容若喝口茶把东西咽下去:“大概吧。”就算是养了几年的宠物死了也会难过一阵子,更何况是一个同床共枕的人呢。
半夏双手捧着脸:“唉……”
容若斜眼:“别影响我吃饭。”唉声叹气下饭,她还怕消化不良。
“对了!”半夏突然精神一震:“惠妃娘娘这一次出事,皇上就赦免了端王的罪,解除禁闭,并且对以往的事情一概不追究了。”
容若挑挑眉,沉吟片刻,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这样的话,惠妃也没白死了。”
“呃?”
半夏愣愣的看着容若的笑容,有些狡黠,也有些说不出的味道。
*
端王府
是夜,天空昏暗,薄薄的雾气升起来,将大半个庭院都笼罩出一层仙境一般的境界。
慕凉呈站在窗前,双眸如鹰隼般犀利,又带着一种阴狠,本身俊朗的脸庞在雾气下,有些阴暗不明,没有灯火的屋子渐渐转黑,就犹如他益发浑黑的瞳眸。
忽而,一道黑影穿透薄雾,携裹着一丝凉意踏风而来。
慕凉呈双手背在身后,启口:“都处理好了?”嗓音有些嘶哑,似乎极力的在压抑心中某些欲从心脏破壁而出的东西。
“他们不会再有开口的机会。”黑鸠垂着头,年轻的脸上同样是毒辣阴冷的狠。
“明日再放那几个替罪鬼出去,办事利落点。”
“是,王爷。”
黑鸠说完,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王爷节哀,惠妃娘娘做这等牺牲,都是为了王爷。”
倏然,慕凉呈瞳眸紧缩,似乎蕴含着巨大的风暴,拥有能摧毁一切的黑暗力量。强大的气势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令黑鸠都感觉呼吸紧滞,有些上不来气。
谁都知道端王果断狠厉,智慧过人,又有不一般的手段,更是暗中培养了无数可供他差遣的力量,还有早就笼络起来的朝廷官员。
这一切,暗暗酝酿着,准备合适的时机,与太子较量一番。
原本所有事情都很顺利,但是突然出了变故,惠妃居然成了谋害太子的幕后指使。
慕凉呈不用问都知道是陷害,可是他抓不到幕后那只黑手,到底是谁?
他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也势必要登上至尊宝座,除了他慕凉呈,大昭再没有一个人更适合那个位置。
慕凉呈的面容越发残暴,他紧紧握成拳头,手背青筋直爆,努力压制着心底的怒火。
最后一拳狠击在窗台,木屑翻飞,巨大的撞击声中,夹杂着男人阴狠的低吼:“我要让你们给我母妃陪葬!”
同一时刻,静王府。
慕原澈抱着一个蓝纹白瓷瓶赏析,古朴淡雅,粗看毫不起眼,只有行家才可知这是千金难买,有价无市。
“皇兄,你这里收藏了不少好东西啊。”慕原澈放下瓶子,又去拿旁边的另一件古玩。
慕原澈玩什么都行,就是对正经事不感兴趣,用皇帝的话来说,是皇子里最不成气候的一个。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早早摆脱了那些权利纷争,活的也最潇洒。
慕北辰和燕回对坐饮茶,闻言挑眉:“喜欢的自己挑。”
慕原澈走过来,眼眸一亮:“全送给我?”
“借给你多看几眼。”慕北辰冷冷道。
慕原澈坐到两人旁边,端起一杯茶,对燕回感叹道:“看见了没有,我皇兄多小气,千万不要帮他做事。”
燕回笑了笑,习惯慕原澈的搞怪性子。
“说起来,明天就是红花绘了,如今发生这档子事,不会取消吧?”慕原澈指尖绕着茶杯,问两人。
慕北辰端茶浅抿,摇头:“父皇没有这么说。”
“也是,死个惠妃而已,就是多死几个,父皇也不一定在意。”慕原澈口鼻发出嘲弄一声,联想到他的母妃,面色带着几分轻蔑。
燕回双手交握,端正身子,缓缓道:“此次惠妃娘娘舍身相救,皇上念及她的恩情,赦免了端王的罪。”
慕原澈曲指抵着下巴:“蔺妃能愿意?太子可是差点死在惠妃手里啊。”
“惠妃此举太令皇上震惊了,况且端王只是因为惠妃的关系被连累了,本身并未有过错,就算是蔺妃不愿意,她也莫可奈何。”
慕原澈拨动着桌上的茶盖,哼道:“算他运气好,本来我还以为他这次翻不了身了。”
“你太小看他了。”慕北辰修长的手指扣着茶杯,淡淡道。
“话说,父皇怎么莫名其妙就去了冷宫,我记得御书房离紫宸宫有另外一条捷径,他为何要特意绕冷宫?”
燕回看了两兄弟一眼,神情有些微妙,沉声道:“我叫人查问过,皇上之所以走那边,是因为他在御书房看到了惠妃的旧物,睹物思人,所以临时起意,想去冷宫见见惠妃。”
别人不知,他们却是知道的,惠妃是最得皇帝心的一位后妃,她不止长的貌美,心思更是玲珑,很会讨皇帝欢心。
慕北辰抬眸,黑眸清寒冷厉:“刺客是怎么知道父皇会在冷宫,并提前设伏?”
慕原澈一震:“皇兄,你是说这里面有阴谋,谁想谋害父皇?”
燕回往外看了一眼,窗外已起了层层薄雾,庭院中的景物看起来朦朦胧胧的,就好像他们现在的所处的环境,一切都还不明朗。
两股劲风相携而来,窗外倏然多了两个人影。
彩蝶与段衣甚少站在一起,一个全身黑衣劲装,脸庞白皙清隽,另一个一袭橙色,娇美动人。
慕原澈支着脑袋:“你们怎么在一起。”
段衣与彩蝶对视一眼,女子抛了个媚眼给他,段衣浑身一抖,僵硬的转过去,眼角都忍不住直抽搐。
“王爷,我去查过宫中的守卫记录,昨晚皇宫北门曾有人用副将吴勇的腰牌调离禁卫军,不过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段衣转而说起正事,忽略彩蝶的脚尖在他小腿上蹭啊蹭的。
彩蝶接过话道:“吴勇此人生性好色,常流连忘返于青烟柳巷之中,今天早上让人发现死在禄永巷,不见腰牌,初步判定昨天傍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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