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鸣台
楚风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容若,反倒是被他亲娘林原秀逮到狠狠批了一顿,中心思想逃不过娶妻不孝的字眼。
“哎哎哎,您还是不是我亲娘了。”楚风揉了揉通红火辣辣的耳朵,打开折扇遮盖自己的脸,压低了声音道:“娘,我们打个商量,以后能不能光动口不动手,否则叫人看到了有损我堂堂楚公子的风采!”
林原秀甩了甩手腕,好好的折磨了一顿亲生儿子后,她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果然打人什么的才是人生一大快事,听了楚风的话,掀起嘴皮子一个轻嗤:“想跟我谈条件?带个媳妇过来再说!”
楚风闭起嘴不说话了,他甩着扇子来回扇了几下,心中尤其想不明白他爹是哪根筋搭错了,好好一个书生讨了个母老虎回来,看看吧,被折磨了一辈子,悲哀啊悲哀。
所以,楚风从小就暗暗的下过决定,他未来的妻子必须是贤良淑德,温柔可嘉,听话顺从,宁可找个无才无貌的也不能招惹个母老虎!
“臭小子,你在心里编排老娘呢?”林原秀反手一个栗子敲在楚风额头上,她还是练武的,下手不讲轻重,那一下下去,楚风脑袋都晕乎了两下。
楚风苦着脸靠过去,抵在林原秀的肩膀上,“娘,我的亲娘,你这是往我肚子里装了什么,怎么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林原秀反手拍了拍他的脸,满脸骄傲道:“废话,谁让你是我生的,你屁股一撅,老娘就……”
“喂——打住!”楚风比了个停的手势,“您好歹贵为正二品参知政事的楚夫人,护国公府儿媳妇,说话就不能讲究点文雅。”
林原秀马上往四周扫了一圈,楚风扑哧一声,笑道:“放心吧,我爹不在,听不到。”林原秀混过山寨,跟着一群粗老爷们学过几句粗话脏话,聊天时总不经意的崩出来,后来楚望知为了让她改正,就规定但凡她说了一个字,就抄写一遍金刚经,说错一句就抄一个月……
有段时间林原秀抄的都快魔怔了,用她的话说,半夜睡觉迷迷糊糊的感觉床边围绕了一圈和尚催她快抄经书。
“谁说我怕你爹了?”林原秀干咳一声,给楚风的衣服整理了一下,翻着白眼道:“我就是让着你爹,让他高兴高兴,否则我一个巴掌都能把他扇到大西北去。”
“是是是,您老最厉害。”楚风打着哈哈,推着林原秀往亭子外面走,“不过现在呢宴会快开始了,您还是快回去吧,找你的好朋友喝喝茶,嗑嗑瓜子,不然在外面吹了风,我爹可就心疼了。”
林原秀被推拉着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转身面对楚风,带了几分认真的直视了一会儿,问道:“儿子,你真的不喜欢方馨?”
楚风收回了手,在林原秀漆黑幽深的目光中,渐渐收敛了顽劣的笑容,同样回以郑重,点头道:“不管是方馨还是姜软,我都不喜欢。”
这回林原秀没有打楚风,也没有教训他,颔首道:“我知道了。”
楚风看着她说完转身就走,反倒是有点意外,“诶……你是我亲娘吧?”
林原秀一个反身,出脚踹在楚风小腿上,疼的楚风嗷呜一声,眼泪都快挤出眼眶了。
“认清楚了吗?”林原秀拉长了眼线,笑眯眯的问道。
楚风猛点头:“我错了。”错在嘴贱,讨打啊!
林原秀抬起手,楚风条件反射闪避开,林原秀眨了眨眼睛,对着楚风勾勾手指头,“过来,儿砸。”
碍于林原秀的淫 威,楚风不情愿的一点点挪过去,心一横,眼睛一闭——预料中的天王盖地虎没拍上来。
林原秀把手放在楚风肩膀上,把他散乱的一缕头发顺了顺,“阿风,娘知道你长大有主意了,只是娘希望你凡事想清楚了,纵使世上花开千千万万,最终能陪你共度风风雨雨的人只有一个。”
林原秀的性格比较大大咧咧,在山寨混的无法无天,成亲后又被楚望知娇宠着,她小事不拘泥,大事简而化之,自楚风记事起都不再跟他讲什么人生大道理,反而一直放开了养,由而培养成了楚风随心所欲的性格。
今天林原秀能说这番话,楚风心里是感动的,他明白这是作为娘亲对于儿子最美好的祝愿。
楚风咧嘴一笑:“您这句话不是从老爹那里抄袭来的吧。”
“滚!”林原秀对此的回应——一个回旋踢,楚风银色袍子再添一个清晰的脚印。
温馨不过三眨眼。
楚风就势飘出三里地,低头拍了拍袍子,笑嘻嘻的双手拱起作拜退状:“遵命!”
离开亭台,迎面看到被方馨纠缠的燕回,楚风动作奇快的在对方还没看见的一刹那,闪到了旁边一方擂台后面。
潇洒的一个转身,银色月袍在雪色光芒下掀起一道璀璨的光芒,楚风桃花眼微微上挑,嘴角带起几分不羁笑容,口中自得的哼哼着江南听来的小曲,脚步那个轻快。
楚风走到那片挂满灯笼的园子底下,原本到处溜达的名门淑女们大多受不住寒进了内室,少有几个在外徘徊的,远远看到楚风独立的风采,眸光偷偷探看过来,羞答答的红了脸庞。
楚风迷死人不偿命的免费赠送几排秋波过去,手中扇子一挑,捡了上面垂坠的一些纸条观赏,多是根据时节咏些雪啊梅的,偶有几首还做的相当不错,叫楚风住步的是一幅画——
红梅、长剑、高山流水,寥寥几笔,却显得海阔天空,高原壮丽。
楚风用扇柄点了点,带笑的嘴唇往上扬了扬,这定是个心怀天下,不愿拘泥于京城小小格局中的奇女子。
楚风桃花眼上剑眉一挑,刚要翻过红纸条,一道人影倏然落在他旁边,见怪不怪的楚风收回扇子,放到胸前压着,笑着道:“瞧你这模样,彩蝶在后头追啊?”
段衣面色一黑,嘴角僵硬了两分,“楚大人可见到王爷了?”
“二哥?”楚风压着扇子轻轻敲击胸膛,摇头:“见过。”他就是躲慕北辰才跑的好不好,才不要送上门给虐。
“告辞。”段衣颔首,就要离开,被楚风唤住了,“楚大人还有何事?”
楚风歪头仔细盯着段衣半晌,喟叹道:“彩蝶好好一个姑娘家,怎么就看上一根木头呢。”
段衣面皮不可见的抽搐了两下,摔桌!心中忍不住要咆哮——
我愿意吗?彩蝶那种妖精天生就是来折磨人的好嘛?有她那样喜欢的吗?
想当年彩蝶刚追着段衣时,也是一个严寒的冬天,某个冰天冻地的夜晚,段衣半夜交差回来刚泡进澡盆里清洗,突然房间烧起了熊熊烈火,段衣没多想直接冲出了房间,赤脚果体就踏进了雪地里,然后就悲剧的让一群人围观个够。
最后事情的真相是彩蝶想考察一下段衣身材?所以烧了房子?
还有一次,彩蝶在段衣的茶杯里下了迷 药,趁着他昏迷的时候给扔进了醉香楼,还找了十几个姑娘爬到他床上,段衣醒过来彻底凌乱了,更无语的是,房间里还点上了妓院特有的调情香!
那一次,段衣强忍着欲 火焚身跳进醉香楼后面的湖里,泡了整整十二个时辰才卸了那一身火,不过后来着凉在床上躺了一整天。
彩蝶事后轻描淡写的说:“奴家那是考验考验你,看你到底是不是装的假正经。”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段衣快崩溃了,考验个鬼,老子说了喜欢你,要娶你了吗?
也就是段衣嘴巴木讷,心里活动再怎么丰富,表情始终如一不变,叫人看不出半点波动,显得稳重的很。
楚风这么一提,段衣想起不堪的往事,脸色彻底黑了,特么的这叫喜欢?送给你好不好?
段衣双手抱拳拱了拱,那意思很明显,若是废话告辞不谢,他还要找王爷有要紧事呢。
“等等。”楚风手腕一翻,扇柄压在段衣肩膀上,往下一勾,把段衣拉扯回来,“黑衣人那事二哥交给我来处理了,你直接告诉我吧。”
段衣转回来,一脸不太相信的端详了楚风片刻,惹的楚风气笑了:“滚蛋吧你,老子还能拿正经事给你说笑不成,不过刚才我没见到小嫂嫂,不知道她跑哪里去了。”
“属下正是为的容姑娘的事找王爷。”段衣想到过来的目的,眉头皱了皱,“桑昭媛那边出事了,皇上和贵妃他们如今都过去了。”
楚风将扇子转了个弯,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不解其意道:“桑昭媛?和容若没关系吧?”
“本来是没关系,不过桑昭媛在路上摔倒小产了,容姑娘恰好路过,属下的人刚从锦澜殿探听回来,好似这件事扯到了容姑娘身上。”段衣神色中闪过一抹急切,联系到皇家子嗣,永远不是小问题,而且他更加知道后面多少人盯着静王府,容若出事,连累的不止是她一个人。
楚风微微惊愕,桃花眼陡然瞪大,仿佛不相信般笑着道:“桑昭媛小产了,还和容若有关?怎么可能!”不管怎么看,都是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吧。
楚风用扇柄戳了戳额头,不过也难说,他这个半路捡来的小嫂嫂别的优点他不清楚,招祸惹灾的本事着实不小,光她从青阳县出来后,先是得罪了月华和方馨,现在听说大半个京城的闺女都和她不大对付。
楚风森森觉得容若的体质有问题,来不及再多想其他,脚尖转了个方向,对段衣道:“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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