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容若再给肖红梅行了一遍针,重新换好伤药,半夏和月桂叫静王府的人接了过来,两人见到容若,好好的痛哭了一阵,哭的容若直感觉头脑发胀。
“呜呜~小姐,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半夏哽咽起来,苹果般的小脸蛋挂满泪水,哭的一抽一抽的,难以抑制。
容若动作熟练的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瞥她道:“别触霉头,你家小姐命硬着,死不了。”
走到外面,容若看到一抹银袍在院子拐角晃了晃,很快就从她眼前闪过,想到什么,问两人道:“你们和楚风一起过来的?”
月桂以衣袖擦拭眼角,闻言回道:“是啊,楚公子听说楚大人和楚夫人都在这里,就没急着回护国公府。”
容若眼珠子转了转,脑海中香艳的场面不可控制的一遍遍演绎,配合上楚风儒雅俊美的脸庞,啧啧两声,自言自语道:“白被嫖了。”
“飘啥?”月桂没听太清楚,凑近过去问道。
容若摆摆手:“外面怎么样了?”
想起刚才一路上看到的景象,半夏和月桂对视一眼,心有余悸的摸着胸口道:“到处都是死人,真不敢相信,一整条街都躺满了,太可怜了。”
其实不用问,容若也猜到了,不过是没有亲眼见到,才无法体会那种震撼。尤其现在红蛛教和白鹤教的余孽还未全部搜查到,就怕他们潜伏下来,伺机谋策,哪一天重蹈覆辙。
“小姐,王大婶的外侄女真的没了啊?”凤梧把那些缸弄回去的时候,半夏听说了好多失踪少女都叫那个号称百病一方治愈的一方道长弄死了。
容若敛着眉眼点头道:“回头等顺天府的仵作拼接好尸体,作出画像来,你再告知她。”本来失踪少女的死,以及一方道长作出的不可思议害人之举,都是震惊世人的存在,可除夕一夜死了太多人,那些个失踪的少女的死,成了那无数冤魂中的一粒,再也不会更得到人们更多的关注。
来到容若暂歇的屋子,半夏用温水挤了把干净的布子递给容若擦手,边问道:“可是京城的百姓怎么就突然发疯了呢,要不是小姐,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至今想起来,仍旧心有余悸,还好事发时她和月桂两人待在上面,不过看着底下不要命的厮杀,早就吓破了胆,昨晚一夜噩梦,现在还没缓过来。
温热的布子除掉容若满身疲惫,她擦拭完递回去,坐下来喝了口月桂斟好的热茶,听着月桂叹气道:“是啊,太惊心动魄,叫人不敢置信。”
“还记得红蛛教在京城收了很多弟子?”容若吹了吹茶汤,睫毛半垂着,任凭水光折射,眼眸中的波光跟着轻悠悠的动,“都只看到红蛛教带着新入教的弟子到处助人为乐,可谁能确定,她们就是她们?”
“嗯?”半夏支着下巴,倾身靠过去,不解道:“什么她们她们?”
月桂眼眸一动,倏然发亮道:“姑娘是说,红蛛教的人全都以一袭红纱覆面,大家都以为的人,其实不是,她们这样是故意做给城里的人看,好不叫大家怀疑。”本来就都是妙龄少女,每个人体型身高也差不多,再加上轻纱覆面,谁还能分得清。
容若挑着眉头呷了开口茶,食指并着拇指打了个响指:“对,其实出来的就那么几个人,可给人的感觉是红蛛教天天带着新弟子到处给人帮忙做事,而实际上那些少女,去哪里了?”
半夏眉头深深的拧起来,苹果脸也皱成一团:“小姐是说,他们招弟子是假,其实做了幌子,也就是挂羊头卖狗肉,那些新弟子都被迫害了?”
“差不多这个意思吧,不过也有些单纯就是叫人害了。”比如王大婶的外侄女,像这样的姑娘不少,都惨死在一方道长手上,容若想起那些缸中的少女,还是有些感叹道:“一方道长制出了许多特殊的香料,这些香料掺在胭脂水粉中,凭流芳斋的名声一下子就卖了大半个城的姑娘夫人,另一方面,一方道长亲自出诊,因为他一出手就‘治好’了几个病患,很得百姓爱戴,每日慕名前来的自然更多……”而那些病人不知,他们能感觉身体一下子‘好了’,并非是治愈了,而是一方道长的药方里加了一味短时间内唤起身体机能的药材,实际上他们的病根还在那里,同时药方里也加入了那种幻剂,待到何时的机会,利用引子,就可轻易使得百姓们中毒。
月桂听了,恍然大悟道:“所以红蛛教圣女挥出来的那道烟雾,就是诱毒发作的引子。”
容若一碗茶喝到底,放在桌上,颔首道:“差不多是这样。”
半夏听的目瞪口呆,咋舌道:“好深的心计啊。”这一番布局,从开始到事发,简直把全城的人都算计在内,太可怕了,“这样歹毒的人,绝不能放过她们!”
月桂握拳道:“嗯嗯。”
容若拇指撑着额角,以食指揉额头,心中思忖着,若她是红蛛教圣女,会怎么想办法在围困重重的京城内逃出去。改装易容?还是干脆和尸体混做一堆?或者扮演家属的角色?
好像,每一个都有可能。
“月桂,我这里有一瓶药,你去交给绿雀。”容若想了下,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翠绿的瓶子,“让她把药粉洒在城门口。”
月桂狐疑的接过药瓶:“姑娘,这个……”太小了吧,一一排查的话,也不够用啊。
“你只管去做就是。”容若未解释太多,对着月桂抬了下下巴,示意她去吧,不用顾忌太多。
月桂走后,容若看向半夏:“糖丸那头如何了?”吃过午饭后,容若把糖丸打发去静王府,研究一下凤梧带回来的那几口大缸。
想起糖丸,半夏扑哧笑道:“要不是我偷偷把门锁了,她早就偷溜了,这会儿正对着大缸郁闷呢。”
容若想也知道糖丸不能是那种叫她老实她就真听话的类型,点头道:“就该这样。”
楚风一阵风般掠过去,到了没人的地方拍了拍胸口,好险,差点叫小嫂嫂看到了!
楚少爷很烦恼,他风度翩翩,玉树临风,从来就没有见不得人的时候,偏偏啊偏偏,昨晚就掉了阴沟里了。
楚风抓了抓头发,简直毁了他一世英名。
昨天晚上,一开始都挺顺利的,楚风用慕北辰的令牌见到谭元谋,凭着他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谭元谋出兵,虽然没有想象中全兵出击,也带走了两万人马,浩浩荡荡朝着京城出发。
那会儿,楚风那个春风得意,感觉自己太厉害了好嘛,要是换了个人来,来来来,谁能办到,你们自己说!还不是他楚小爷,一个人出手,唬的谭元谋这样的老将军都一愣一愣的,硬是抠出了两万人。
可是,楚风怎么样都没想到,还么等他意气风发够,半路上就出事了。
楚风欲哭无泪,就差了一个字,为什么不把他扔在春风阁,而是笑春风!他摸了摸全身,总有种油油腻腻的感觉,天知道他都洗了三回澡了。
“唉,我的节操啊,我的清白啊……”被毁了被毁了,生无可恋。
有人走过来,看到楚风一会儿愁眉苦脸,一会儿唉声叹气,小心翼翼的道:“少爷,你是不是病了?”
我去,你才病了,你全家都病了!
“我……”楚风抬起脸,刚想用这句话骂回去,看到来人的脸,差点咬到舌头:“楚忠,你怎么在这里?”楚忠是护国公府的老管家,和他爷爷同辈,所以能骂吗?肯定不行啊!
楚忠笑呵呵的拱手行了个礼,说道:“国公爷叫老奴来瞧瞧,看夫人和老爷这边有什么需要效劳的。”
“哦,这个啊,你去问问我娘吧……”楚风挥了挥手,转念一想,又道:“算了,我正好也要过去,跟我一起吧。”
楚忠笑着点头:“少爷,那你昨晚上都和老爷夫人在一起啊?可太惊险了,幸亏大家都平安无事。”
“呃……”楚风的脸不可见的黑了下,拿着扇子拼命摇了两下,含糊道:“京城发生那么大的事,你家少爷我肯定是要干大事的。”
楚忠肃然起敬道:“也是,不过少爷你也要注意安全才是,那些人啊没人性的,还有烟花柳巷的这段时间去不得,老奴听闻好几个余孽都是从那头抓到的。”
楚风咧咧嘴,心说以前咋没觉得这个楚忠废话那么多呢,哪壶不开提哪壶,扇子的风吹的呼呼响,清了清嗓子道:“不去,少爷我这辈子再也不去了!”
“少爷你热?”楚忠停下脚步,看着楚风狂扇风,眼中露出几分不解。
楚风望天:“你没看太阳那么大吗,能不热啊?”
楚忠仰起脑袋看了半天,虽然冬阳高照,可照到身上只余一分暖意,其他的都叫空气里的寒气带走了,他刚才还小跑了一阵,都没出汗啊。
两人再走了几步,楚忠突然又停下脚步:“少爷……”
楚风歪垂下脑袋,干扯了扯嘴角:“又怎么了?”
“昨晚出了件大事,不知道要不要跟少爷说。”楚忠很是实在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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