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因必有果,容若想着,当初白圣行若是被歃楼的人直接抓了,说不定南门镇那些人也不用白白死去,不过也就想想。毕竟白圣行是个高智商的犯罪者,就算没有欧阳骞的帮助,他不一定就能被抓,否则不会那么多年躲在南门镇都没人发现,还暗中弄死那么多人。
容若和欧阳骞能逃出来也实在侥幸,到了最后时,容若发现白圣行的精神已经出现问题,癫狂暴戾,若还是那么理智,他们或许也死在了那场试验中。
天才和疯子往往一线之差,白圣行就是一念入魔。
这会儿说出来,楚风才惊讶的看看慕北辰,又拍了下大腿,大叹道:“没想到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药王谷的人,就在身边。”
不过看慕北辰平静的样子,显然容若和他谈过这方面,楚风不由好奇道:“药王谷诶,难道你们不想……”
容若轻哂:“你别想了,欧阳骞说过药王谷之所以找不到不是因为神秘,而是阵法,但凡他们不愿意见你,你这辈子找死了都进不去。”
楚风往后一仰,挥开折扇拍在胸口,所以他和魏无常等人折腾那么久是为了什么?
“王爷命大,连南疆千年银甲鳄的内胆都弄到手了。”风竖握着杯子轻轻一笑,“药王谷那边就算了吧。”
楚风见慕北辰没有反对的意思,就记下了,准备回头写封信函过去,让魏无常带着人撤回来。
“你让魏无常去荆南。”仿佛猜透了楚风的想法,慕北辰突然说道。
楚风不明白,“荆南,那不是燕老大的地盘……”而且山匪都剿灭了,去干嘛啊?
“如果我猜测不错,等太后寿诞过后,皇帝大概还是要让燕少将军去荆南那边的。”风竖转了转杯子,狐狸眼里闪过一抹睿智的明光,“毕竟他在南方军中的名声不大好。”
留在京城是留不住的,到底燕回年轻力壮,又不是燕正道,按一个颐养天年的皇家恩赐名号,把燕回留久了不给安排职位的话抵挡不住外面众人猜测,可真的弄个差事放在京城,皇帝又不放心。
正好荆南那边燕回有了功劳,又因为不是燕家的西北军,他在军中威信不足,想要彻底掌权没个二三十年办不到,放在那边是最好不过的选择,到时候再派个皇帝选中的心腹参将跟随,不怕燕回在那边会收拢军心。
“商有机还是要回荆南军的,他是皇帝的人,而且他带了荆南军很多年,军中培养不少亲信,燕少将虽然打下了荆南三十三寨,可是想要跟那群人对抗,怕是分量还不够。”并不是说你有功劳,人家就会服你,这里面牵涉到的方方面面太多,并非单纯的一个将军位置,还有割舍不断的各家族之间的牵连。
慕北辰眸光冷冽,手中的茶没有喝,已经转为温凉,“安排魏无常去军中,其他的暂时不用动作。”
风竖眼眸倏然一紧,狐狸眼眯起来,带出凌厉的光,“你想要……”
楚风也坐正了身体,他看了慕北辰一眼,又看看风竖,最后低头喝茶。
“荆南军……”风竖手指捏紧杯身,“就是这几年被商有机养废了。”可是只要收拢到手,怎么调教难道还是问题。
容若实是困倦,不过在马车里时叫慕北辰捉弄了一下,她那点困意过去了,所以和慕北辰在院子里坐了坐,本来就想确定一下他的意思,后来没想到楚风和风竖都来了,这会儿打了个哈欠,实在是对那些阴谋算计不大感兴趣。
不过容若也听出来了,难道慕北辰在打荆南军的主意?
如今京城的局势渐渐明朗,太子那边别想了,端王一枝独秀,淳王靠不住,慕北辰被皇帝削了禁军统领的职位,而且几个皇子里面,他最不喜这个儿子这是所有朝臣心中多少有数的。
容若青白的手指点在石头桌面上,心中在想的是:慕北辰打算争储?胜算不知多少?
抬头望了望变的沉黑的天空,风云际会,风暴将至啊。
说了一会儿,容若困意上来了,就先起来回房补觉,背对着其他几人挥挥手,“我去睡了,明天下午再叫我。”
慕原澈还在院门口站着,因为他们四人说话声音放低了,他隐约听出几个字,但是拼不出完整的句子,又觉得自己是坚守底线的人,绝对不和这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坐一起,必须坚持自我,所以一直远远站在门口。
这会儿看到容若那拽了吧唧的模样,很是不服气的轻哼一声,还真当自己是静王府女主人了,架势摆的挺大。
他丝毫也没想到,为什么问菊苑里的半夏和月桂非但没半点不满,还上上下下跑的格外殷勤。
容若临走前,丢给风竖一个瓷瓶,等到容若的背影消失,风竖才打开来闻了闻,一股清香直窜鼻子,光是闻了就让人觉得精神振奋。
风竖眯了眯狐狸眼,好东西啊。
“既然你回京了,我明天就走。”风竖待惯了外面广袤天地,缩在京城里反而不习惯,而且他刚刚抓到一条线索,正想着找个时间亲自走一趟。
风竖人已经站起来,慕北辰看了他一眼,“走之前,陪我去一个地方。”
风竖愣了下,眼角闪过一抹苍凉,随后收起了瓷瓶,恢复平日里眯眯笑的狐狸模样,“知道了。”往后摆摆手,意思是不用送。
……
与此同时,西凉使馆内,福善公主刚沐浴完,什么都没穿,一身水汽卷在一个毯子里,乌黑的长发顺着肩膀垂下来,衬的锁骨处的肌肤更加白皙柔嫩。
她青葱长指挑开一个信函,看完后扔到了旁边一个火盆里,眼眸闪了闪,召唤了一下随从。
一道人影瞬息而至,低头看都不敢看,死死盯着地面。
福善公主一笑,挑起一缕细发在手指头上打着卷,“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去年中秋过后,大昭静王爷确实带了一个女人回来。”他是皇家培养的暗卫,对于隐蔽行踪,搜查情报自有一手,经过一天一夜, 很快的把消息都反馈过来,“不过那个女人很普通,就是一个小县城商户之女,就是运气好,一入京就救了中毒的太子,随后常常出入太医院和后宫,与吴院正等交好……”
福善公主柳眉一拧,不满道:“谁让你说这些,她和静王的关系如何?”她绝对不会相信静王会看得上一个普普通通的商户女儿,要么这里面有什么内情,要么就是静王故意做给别人看的。
“入京后,静王把她安排在远离主院的偏僻院落,听说两人关系也一般。”暗卫也不懂,本来他以为一个平凡民女得了当朝三皇子青睐,必定是因为爱的极深,才会不顾立场和身份,非要立她为未婚妻,但是他查到的线索,两个人经常十天半个月都不见一面。
一点也不像京城中盛传的静王对未婚妻宠爱有加,事事迁就。
听完后,福善公主嗤笑一声,果然如她所料,一个女人罢了,不过是静王拿来掩人耳目的而已。
“公主。”暗卫顿了下,才接着道:“昨天在街上的女子,并非那个容若。”
福善诧异道:“什么?”她身体随之起来一些,毛茸茸的毯子往下滑了点,露出一节藕臂。
暗卫余光扫到一点皙白,连忙把头垂的更低,“确实是静王府的马车,赶车的是静王身边的贴身护卫凤梧,那个女人的身份……查不到。”
福善拢了拢毯子,嘴角勾起一点感兴趣的弧度,“这倒有点意思了。”
暗卫离开后,福善公主维持着先前的姿势倚靠在卧榻上,黑发顺势落下,铺了满地都是,她脑子里浮出几个疑问,最后定格在那张普通的容貌上。
白衣飒飒,风骨峭立,势如青竹,不屈不挠。
……
福善公主隔壁一间,饶是温暖五月,这会子房间里还摆放了一个火盆,燃烧的正旺,整个房间被烧的暖融融的,普通人只要多待一会儿定是要被蒸出一层汗。
只是,里面的人不止是没有丝毫出汗的迹象,身上还披了比外人厚的外套,坐在书桌前,手指细而长,指尖白的过分,好像水凝结成的白冰,握着一只硬毫笔,写的不快,每个字落笔好像都有些飘,行字飘散,秀美规整,只是少了些气势。
他低着头,整个脸避在烛光后面,落下一层晦暗,好像让乌云遮住的月亮。
最后一笔落下,他才抬起头来——
满面玉华,眉目柔和的像是随时要晕开一层水,又仿佛轻轻绵绵的棉花糖,带着甜丝的,悄然描绘出江南一副水景图。
嘴角微微抿着,整个人又轻又柔,好像被烟云聚拢而成,恍若大呵一口气,就能把他吹散,使得人面对时,都不敢大声说话,就怕惊扰了人。
房间里铺着厚重的毯子,所以进来人时,根本没有一点脚步声,他放下硬毫笔,抬眸看了看,眸光敛着柔光,点映出水墨般的眉角。
“公主在叫人查大昭静王的事。”利落的身形,一身赤红劲装,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女人说话也干脆,没有半点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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