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没有随慕北辰出现在众人之前,远远的站在偏殿的一方就停下了。
而慕北辰一路过去,直到出现在殿中,里面等待的文武大臣总算是把心里憋了良久的一口气吐出来。
能在这里参加寿诞的不是身份重,就是官位够,哪个不是混迹多年的聪明人。
先前红武卫发难,再到金武卫出现震场,他们已经预料到今天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但是等到慕北辰开口,大臣们还是瞪大了眼珠子,差点脱落出来。
“慎王逼宫造反,幸得武安侯率领金武卫救驾,父皇受惊,端王兄亦有伤在身,特命本王出来安抚诸位大臣。”慕北辰淡漠的眸子扫视一圈,他一身玄衣负手站在那里,矜贵雍容,又有一股说不出的气度,“诸位现在可以回到自己的院落中,若到时候有什么需要各位大臣配合,得罪之处,本王先告知一声。”
大臣们面面相觑,脸上的震惊茫然还没有恢复过来,忽然又猛的提起一口心。
慎王造反!
皇帝受惊!
端王受伤!
这哪一件都是大事!
关键还在于静王的最后一句话,说什么配合调查,分明就是要清剿慎王的势力啊。
说起来慎王在太子位上时,多的是文武大臣巴结站队,后来因为蔺妃和慎王的舅父相继出事,皇帝一怒之下撤了太子之位,也有不少大臣受到连累,轻一点的降职,重一点的一起被关入天牢也不是没有。
慎王也是从那个时候元气大伤,只剩下寥寥数人支撑。
与其说他们拥护慎王,倒不如说两者牵连甚大,已经很难撇清干系,只能一条路走到底,兴许还有转机。
但是,现在说什么,逼宫造反啊!
别说不知情的懵了,就是慎王所剩无几的几个和他走的近的官员都还不明状况,等回过神时,面色惨白,四肢发软。
造反是抄家灭族的罪,可慎王本就是皇帝的儿子,那么这个诛九族是没有的,但慎王没有,不代表他们没有啊!
那几个官员彼此对视,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深深惊恐。
“静王……”其中一个官员困难的吞了口口水,颤颤抖抖的出列,拱手道:“慎王逼……逼宫……会不会是误……”说到后来,他自己都说不出口。
慕北辰一个眼神过去,冷锐如剑,薄唇微启:“陈大人想说误会?”
“这……这……”
“严格说起来,本王也确实有一点没说清楚。”
那位陈大人眼前一亮,难道……
“慎王是和瑾贵妃以及宁常在勾结,在父皇每日饮用的清心汤里下了慢性毒药,现在本王已经请了人给父皇解毒,若是陈大人还有不明白的地方,本王恩准,陈大人可以去天牢中好好问一下慎王。”
“如何?”
陈大人心口猛的一跳,眼皮子直抽搐。
还能如何?
当然是不如何啊!
他虽然希望慎王没事,可也不能陪着慎王下天牢吧。
慕北辰微抬着下巴,眼眸淡淡的扫过众人,“既然大家没有疑问,可以离开了。”
没有疑问是不可能的,比如慎王怎么突然和瑾贵妃还有宁常在勾搭在一起了,而宁常在这么受宠又是为何要这样做?
和瑾贵妃不同,宁常在还那么年轻,要是生了一子半女,加上皇帝也还正值壮年,那这个天下是谁的还不好说呢。
不过这些疑问只能憋在心里,他们在朝中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股子眼力见,知道什么该问,什么时候该装傻。
这才是保命之道。
前殿的人一个个退出去,就如慕北辰说的,一个个都在金武卫的视线中,就是回了院落,每家前面还是有金武卫值守。
等到人走的差不多了,东岭陆相过来,拱了拱手:“静王。”
慕北辰颔首:“陆相有事?”
陆相笑了笑:“想必现在大昭皇也不方便,那我有话就和静王说了。”
“陆相请说。”
“此次前来大昭,吾皇让老臣务必代替去逐月公主坟前祭拜一二,以慰先皇在天之灵。”逐月公主是云漫夫人未出嫁前,在东岭的封号,虽然她现在是大昭妃嫔,可是东岭人还习惯这样 称呼。
现在的皇帝按照辈分来说,云漫夫人是他的姑姑,平时远隔千里之外就算了,现在既然东岭使者过来,那么祭拜一下故人,也是合情合理。
慕北辰黑眸如沉冰,眸色深沉的看了他片刻,开口道:“陆相有心了,本王稍后会安排。”
陆相面庞的神色轻松了些许:“有劳静王,眼下看来静王还有不少事要处理,我们这边先行告辞。”
慕北辰客气的侧过身,让陆相带着东岭人离开。
接着是西凉的人,福善受伤被抬回院落,剩下的自然是清王。
刚才混乱中,现在一看,清王居然是受了伤的,一只手抚着胸口,旁边一个老者吹胡子瞪眼的,满脸愤愤。
“清王受伤了?是否需要本王让太医前来?”慕北辰眼眸掠过,淡道。
清王半抬头,眉目如轻烟拢过,风淡云轻,嘴角勾着浅笑:“多谢静王一番好意,不过不需要了,本王身边的就是西凉最出色的大夫。”
旁边的老者哼哼唧唧,嘴里咕囔道:“哼哼,别以为夸老头几句彩虹屁,老头就算了。”
清王仿若没听见,对着慕北辰道:“不过静王是否看到福善,适才大殿中有些乱,想来她也不方便回来。”
一场逼宫戏码从清王嘴里吐出来就是有点乱,也不知道这个王爷是心大还是不当回事。
“见到了。”慕北辰半垂眸,没什么表情道:“不过福善公主受了点伤,清王或许正好可以回去看看。”
清王眼眸微闪,随后清风雅月的一笑:“福善向来骄纵,还请静王不要介意。”
慕北辰清冷的眸光一掠,像是浮光蹁跹的影子一跃而过,“清王好似不担心福善公主的病情。”
清王嘴角微微抿着,带着一点轻笑,轻柔的眉眼像是沾了春雨,又好似云烟揉成,淡的好似江南的水墨画,“福善不喜别人管束,本王也不好横加干涉。”
慕北辰眉头微动,对着清王点了点头,清王拱了一下手,两人擦肩而过,清王跨出了前殿的殿门。
“这个清王叫人看不透。”燕回走过来,视线对着清王的背影。
慕北辰偏过头:“殿中发生过打斗?”这么说,是因为他发现燕回的衣角也沾染了一点污渍,像是酒水的痕迹。
“嗯,刚才金武卫过来时,红武卫因为反抗才打起来,不过很快就让金武卫控制下场面。”燕回说着,摇摇头:“之前我还以为你想多了,没想到……”
不是慕北辰想多,而是他想少了。
“哦,对了,清王底子弱,身边带的人也居然都是没有功夫,刚才有个红武卫想要挟持他,还是战如歌出手解困。”燕回说这个话时,眉眼紧紧皱成一团。
清王身子孱弱没有功夫很正常,可是手下也都是手无缚鸡之力,那就说不过去。
要么是清王在西凉不受重视,此番前来那些暗卫都在福善公主手里,她离开了之后,那些暗卫自然也跟着离开,只剩下两个服侍的随从。
还有一种可能,清王谨慎有余,还很有把握对方不会拿自己如何。
无论如何,燕回都想不通,如果是第二种情况,清王的倚仗是什么?
“战如歌?”慕北辰余光处,就有一抹鲜红猎猎,身姿笔直,站在那里像是一杆标枪。
燕回道:“她的功夫……有些熟悉。”
慕北辰转眸:“你想说,出自军中?”能让燕回熟悉的,只能是这个解释。
“不过战如歌从前不是和清王一样缠绵病榻。”就算现在知道武安侯其实才是皇帝的心腹,还掌握一支人数不少且精良的金武卫,但是战如歌不是病了一两天,没道理突然就变的那么强。
“你也说了是从前。”慕北辰袍角一动,往前走去。
燕回顿了片刻,跟上道:“这样说来,确实有奇怪之处。”
从战如歌死而复生,性格迥变,后来在三国使臣的接风宴上一番表现,彻底颠覆了以往怯懦病弱的形象,大放异彩。
到今天,她一拳一脚,以及眉宇间的坚韧飒然,哪是一个闺中女子该有的样子。
慕北辰招来白羽:“去查一下战如歌的底细,还有她之前是不是和清王认识。”
“你怀疑战如歌……”白羽离开,燕回拧着眉头道:“这个应该不用查,清王和战如歌不可能认识。”
慕北辰看着天外漂浮过的白云,嗓音清冽道:“不可能发生的都发生了,不是吗?”
燕回一顿,又听慕北辰接着道:“本王觉得这个战如歌好似非常关心西凉的人。”
燕回听出来,慕北辰说的是西凉人,而不是清王,这中间意思就深了。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处理慎王造反留下来的问题,显然瑾贵妃手眼通天,也需要有人配合,虽然围困白龙山的红武卫一共一万人左右,可其他三万多人是不是有问题,更要查清楚。
两人刚步下台阶,凤梧匆匆而来,禀告道:“王爷,谭元谋被发现在军中自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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