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角落的糖丸和绿雀紧紧贴着墙壁,就看到房门大开,男人踏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进来。
后面的门随后关上,阳光渐渐退去,露出一张鹰眼勾鼻的脸,眼神阴鸷,背着手,眉间全是高傲气色。
绿雀和糖丸已然都认出来,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玄武门的四大分舵主之一的流云,他旁边开门的女人,也是她们熟悉的流放。
绿雀心中起了疑问,他们都是一起进的迷雾林,为何他们两人此刻在这里,而且,她和糖丸也无意中闯入。
难道这里还是迷雾林,还是刚才是连接这个房间和迷雾林的通道,她们误闯了。
在绿雀满脑子问号时,流云开口了:“你没事吧?”
流放侧过身,绿雀看清楚了她的脸,那张往日秀丽清妍,总是描绘精致的面容此刻苍白中透着阴狠,眼睛更是露着阴毒的光。
“不重要的事搁后再说,还是先办妥义父交代的差事吧。”
流云垂目,双眼的视线胶着在她脸上,良久叹气道:“芳儿,我知你这次受了难,不过……”他双手伸出来,握住了流放的肩膀,加重了语气以显得诚恳的说道:“你在我心中,始终是最纯洁善良的姑娘,我愿意负责你的一生。”
“不要说了!”流放退后一步,挥开流云的双手,面容上保持的镇定全都溃散,抬眸,眼中满是疯狂和狰狞:“什么都没有!我还要告诉你多少次!幻觉,全都是幻觉!”
“芳儿……”流云皱了皱眉头,垂下的眼底划过一丝不满,复而抬起头时,仍旧是一脸紧张关切的模样,“那个人我已经碎尸万段,至于流水带走的女人,他们很快都会死,所有的仇人我都会帮你杀了。”
流放嘴角诡异的扯起一个笑容:“呵呵……死?没有那么容易,她要是不尝过我经历的痛苦,我怎么甘心。”五指狠狠掐进掌心,太过用力,鲜血从指缝间滴落下来。
糖丸用一根手指头戳了戳绿雀,挤了挤眉毛——这女人怎么突然间疯了?
绿雀蹙眉,她不知为何,但是他们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们都会死。
还有流水带走的女人,难道是姑娘?
流云心里有些厌恶的看着流放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从前一点娇媚俏丽,不过想着总舵主的位置,他勉为其难的忍受下来,进一步都:“芳儿,你如此这般不过是亲者痛仇者快,等我们完成总舵主的事,她还不是站板上的肉,随你处置。”
流放苍白的脸抿紧嘴唇,下颚崩成一条直线,眼中暗光波动,阴冷的像是毒蛇,伺机而动,“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怎么做!”
流云弯弯唇,拍了拍流放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这般想我就放心了,不管如何,我始终在你身边。”
“只要你想要的,我全都会帮你办到。”
流放凄然一笑:“那你能把流水抓到我眼前么?”
流云鹰目一闪,背在身后的手指握拳:“这事背后就有流水放纵在前,要不是总舵主那里留着流水还有用,我早就替你杀了他。”
“但凡他对你有一点情谊,怎么会让你落到那个地步。”
“事到如今,你还对他有任何期望不成?”
流云这个话就说大了,如果能这么简单杀了流水,何必故意设个圈套,可惜也没能伤到流水,心里怄气的不行。
不过,他这样说目的是故意提醒流放,她落到如今的地步,全都是拜流水所赐。
流放再次听到流云这样的提醒,那不堪的一幕幕又在眼前回放,让她打从心里感觉到了无比的恶心,扒着桌子干呕起来。
她自小跟在总舵主身边,有总舵主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看待,事事比别人优越,故而养成了高傲的性子,这世上,也就一个流水能叫她看在眼里。
可是,现在她的清白居然被容若设计,毁在了一个不入流的肮脏男人手里,就算那男人死的一块好肉都找不见了,留在她身上的耻辱这辈子都难以洗刷掉了。
流放咬了咬牙,恶狠狠的说道:“我要他跪在我脚下,任凭我日日折磨,夜夜摧残,生不如死!”
她清醒的时候,流云已经把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她不怀疑流云会编造故事,因为那个地方除非流水带走容若,否则那个女人根本走不出去。
也就是说,她认定了会受到那非人的折磨,流水也是知情者。
可是流放没想过,若不是她暗算容若在先,容若又怎么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流云满意的点头:“这才是我玄武门弟子该有的魄力。”
糖丸无声的吹了吹额前碎发,不屑的揉了一下圆鼓鼓的脸颊,这两个变态到底说完话没有,她和绿鸟儿挤在这里好闷啊。
幸亏流云和流放二人没有辜负糖丸的期待,他们低头又说了两句,流放就去按住了多宝格上一样古董。
暗门打开,绿雀动了动鼻子,目色倏然一变。
流云二人先后 进去,暗门缓缓关上。
等了一会儿后,绿雀看向糖丸,还不待她说什么,糖丸先挥挥手道:“我才表要去,你自己去吧。”
绿雀沉默了一下,虽然她也是这个打算,毕竟进去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留一个人在外面很有必要,可是糖丸答应的那么爽快,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去吧去吧,我给你守门。”
绿雀:“……”糖丸会有这种觉悟?
不过眼下没有功夫多说什么,她留下一句:“不要出这个房间。”然后按照流放的手法,拧开了暗门的开关,闪身进去。
糖丸看到房间里空荡荡的只剩下她一人,忍不住双手叉腰大笑三声:“这里的宝贝全都是我的啦!”
再说绿雀,她进了暗室之后,小心的步下台阶,等下了最后一阶,刚要拐弯,赫然看到流云和流放站在那里,绿雀灵敏的一个闪避,小心把身子嵌进墙壁的一个凹陷处。
“总管?”流放吃惊的声音传来。
绿雀探出半个头看过去,就见流放面前站着一个中年管家,与平日不同的是,他此刻没有弓着腰,看着高了不少,脸色端肃,全身有一种收敛的气势。
看到流放和流云也不意外,更没有往日的恭敬,只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自顾往前走去。
流放纳闷的拧了拧眉头,平时这个管家见到她一口一个小姐,非常恭敬,今日怎么了?
流云倒是挺沉得住性子,暗中对着流放使了个眼神,意思稍安勿躁。
“你们过来吧。”管家开口,声音像是掺着砂砾,在暗室里显出几分异样的诡谲。
流放看过去,火光里面,管家眼眸深黑阴冷,心里猛然跳了一下,不知怎的,她觉得今日的管家格外的危险。
“义父只说让我们来此,管家为何……”流放试探的口气开口。
管家没有表情的脸朝她这边看了眼,随后又盯着眼前的东西。
那是一个方形金樽,三足鼎立,可是却有成年人的头那么大,而且上面浮雕居然是一个龙首人身的雕像。
龙首在正面探出半个头,眼神凶戾,狰狞而出,嘴巴张开,露出尖利的牙齿,活像腾飞而出,随时掀翻尘世腥风血雨。
更奇怪的是,金樽里面发出‘咕嘟——咕嘟——’的翻滚声,好像有热水在其中,马上要烧开了。
绿雀看不见,流放离的近,看的很清楚,里面可不是热水,而是猩红猩红的血。
那血水翻搅着,连带着她的胃和肺腑都被翻腾起来,又有些作呕。
流云贴在流放后腰的手,使得流放没有仓惶下后退,她其实具体不是很清楚来这里做什么,也是一知半解。
义父说迷雾林开放吸引武林众人,可以合力解开林中阵法,只是需要那些人以鲜血为引,事后自然活不成。
但是她和流云才进入迷雾林,义父又叫人通知带他们来了这里。
这是义父的房间,就连流放都不知道,居然暗中连接着迷雾林,还被绿雀和糖丸无意中闯进来了。
现在流放只知道,义父让她和流云守在这个暗室中,因为当那边的鲜血引出,这里作为阵眼,才是重中之重,出不得半点差错,只有最信得过的人看着。
对,没人知道,迷雾林中的祭台说设置的阵眼,居然是在玄武门总舵主自己的房间密室内。
但是流放看到管家也出现时,她就有些不明白了,难道她和流云还不够,还是义父根本没想象中信任自己和流云,还叫管家在旁监督。
更让流放不舒服的是,这个管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日见到她一点也没有往日的尊敬,甚至冷淡至极。
呵……
难道他凭着自己管家的身份,以为能越过了自己这个义女去不成。
流放心中腹诽时,管家让开了自己的位置,让流云和流放站在最前方。
还算识相。
流放认定了,管家虽然今天奇怪了一点,可是终究也是要认清楚自己地位,她才是玄武门的主人。
可是,流放才这么想,她就感觉到身体被什么冰凉刺破,然后像是漏了气一样,身体里面有什么在往外流。
后知后觉,那种彻骨的疼痛才缓慢滋生出来,她僵硬着脖子低头,肚腹处一个血洞,正有鲜血泊泊而出。
流放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向管家,就见管家勾起一边嘴角,笑容阴邪,眼神狠辣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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