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之柔心中暗骂了一句战如歌多事,转首哽咽两声,哭音尚在。
“是,王妃教训的是。”
偏做出一副受了委屈的冤枉模样,换一个拎不清的人在这里,怕是要觉得战如歌太过分,还会因此生出嫌隙。
不过清王这两口子就这么淡淡的看着她,连简之柔自己都莫名觉得有点尴尬,低头呜呜抽泣着。
战如歌可没功夫花在这类的勾心斗角上,吩咐旁边的宫女道:“本王妃记得隔壁就是临耀殿,你们扶简家小姐过去梳洗一番,否则这个样子也不能见人吧。”
简之柔差点呕血,她这个样子到底是谁害的?!
心中认定了,战如歌这女人就是故意摔她!
简之柔娇娇柔柔的行了个礼,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眼珠子就没离开过清王。
人一走干净,战如歌马上往旁边让了一步,正好离开清王虚虚环抱的手臂,挑眉一笑:“不管是大昭还是西凉,总有女子爱往王爷身上撞。”
清王拂眉如云,一袭银月袍明光清华,“幸甚,总有王妃出手相助。”
战如歌黑色眸底多了一点笑意:“这么说巧了。”
“否则,我这样的病秧子,说不准撞一下就起不来了。”
“嗯,以后王爷便跟着本王妃吧。”
清王如墨般渲染的眉眼一怔,望着眼前眉目清飒,满身红艳的女子,眼中亦染了一点红色,轻缓的勾起嘴角:“好。”
夫妇二人携手往宫宴走去,一路走来,大家看着这幅和谐场面,都惊讶性情古怪的清王居然真是对这个大昭娶来的王妃上心了。
宫殿中,简夫人还有些失魂落魄坐在那里出神,一抬头突然看到简首辅靠过来的脸,吓的惊呼一声,引起了不少人关注。
简首辅皱眉:“你这是怎么了?”
简夫人脑海里中浮现起那个女子,因而脸色很不好,口气也难免焦躁:“没事,不要问。”
在简首辅的印象里,年轻时候的简夫人方凝还会撒撒娇,给他发个下脾气,近些年随着他的官职升迁,方凝也越发的得体大方,是他最得力的住手。
所以简夫人突然发作,简首辅有些莫名,倒觉得不符合她一贯作风,脑子里过了一下,想起某件事,猜测是不是因此而不给自己面子。
所以,语气稍缓对简夫人那位随身侍女道:“夫人最近累了,回去弄点东西补一补养养精神。”
侍女忙应下了,低着头站在后面。
简夫人冷笑一声,用其他人听不见的声音道:“补什么都不如老爷一句话妥帖,妾身人老珠黄,也不用补了,留待那些小花小草吃吧,省得浪费。”
一听简首辅说话,倒是叫简夫人想起了另一茬,口气稍显尖酸刻薄。
“瞧你说的话,像个首辅夫人该说的。”简首辅面上略有不满。
简夫人勾起一边嘴角,眼中多了一份冰冷:“怎么?老爷要是想换一个更年轻的首辅夫人就直说好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在简首辅逐渐阴霾的眼神中,简夫人总算回过味来,心口一跳,连忙往旁边看了一圈,还好两人凑在一起说话,别人未免避嫌,都左右转开头去,并没有注意到。
“我……”简夫人想要说句话下台阶,可又不想因此太过做低伏小,未免以后更没有地位。
简首辅好歹也是官场上混的如鱼得水的人物,很快就调整过来心情,表情也控制的一分不差:“你今天遇到谁了?”
夫妻多年,早就培养出了一份别人说不清的默契,端从简夫人的只言片语中,简首辅就抓住重点。
简夫人抿了抿唇,除去面纱后的脸已从苍白慢慢回复血色,说到正经事,她的眼眸沉了沉,道:“这事老爷不用管,妾身已经让人去查,回头确定了再告知老爷。”
“嗯。”简首辅颔首,对简夫人的办事能力还是很信任的,否则她也不能稳重简府多年。
可以说,简首辅能取得这么大的成功,如今位列文臣之首,简夫人功不可没。
这事过后,简首辅像是安抚简夫人一般,悄声道:“夫人介意,我叫人弄走就是。”
简夫人抬眸看了简首辅一眼,忽然心中好像有一撮泉水往她心口浇了一趟般,下意识就问道:“若是哪一天妾身对老爷来说没有了价值,老爷是否也会这般弃如敝履。”
年轻的时候美貌自信,从未担心过这样的问题,可是,当她得知这些年简首辅在外找了不少人后,简夫人忽然想起了旧事。
简首辅淡眸扫她一眼:“夫人何必担心,我与夫人二人怎么能分开。”说完,转首看向场中弹琴做乐,翩翩起舞的舞姬。
简夫人望向他的侧脸,沉默,冷漠,不说话的时候,完全感觉不出他的在意。
忽然间,有点淡淡悲哀,自嘲一笑,是啊,他们两人早就分不开,就算他不愿意,为了他的前途着想,这辈子都休想甩掉她。
至于这种已经变质的夫妻关系,简夫人倒不是特别伤心,她享受着简首辅带给她的无上尊荣,也手握着主母大权,本就是她从前一心追求的东西。
而夫妻之间,最可靠的关系并非爱情,而是利益相关。
比什么都牢不可破。
想到这里,皇上和皇后出现,大家跪拜行礼,皇上开头礼节性象征性的说了几句,简首辅坐下,以酒杯挡着嘴唇,低声道:“皇上和皇后都来了,柔儿是怎么回事,到现在都不见人影。”
今天的意外叫简夫人失了神志,简首辅这么一问,她马上醒悟道:“是啊,她同妾身说看到林家姑娘去打个招呼……”
对面,林家那位早就在了,简之柔却没出现。
“皇宫里不至于会出事吧。”说来简首辅是皇帝的心腹大臣,简夫人又和皇后交好,时常进宫是常有的,简之柔对皇宫也不陌生,断不会闯了不该闯的地方,而皇宫里手守卫又森严。
“你这个当年的多上点心。”简首辅低斥道。
简夫人心中憋屈,可也不敢真触简首辅的霉头,应着道:“妾身知道了,采梅你趁人不注意去外头找找。”
上位,皇帝正在和清王说话:“最近身体如何?”
“咳咳……还好。”
皇帝眉头微拧:“今日风大,是不是穿少了。”
清王倒不是很在意:“衣服是够暖和了,就是沙子吹了喉咙不舒服。”
“来人,去给清王准备一份冰糖雪梨,上面的酒都撤了,菜也另做一份,不得添加任何辛辣寒性佐料,哦,对,还有那个茶也别喝了,喝多了冲淡药性。”
容若进来时,刚好听到皇帝这么事无巨细的交代身边的太监,眼中浮起一份惊讶,再看其他人好像都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连皇后都含着微笑喝酒,什么都没说。
不过仔细看,还是能看到皇后眉宇间的冷淡,毕竟皇帝怕是自己的儿女都没有这份热情耐心劲。
皇后没意见,其他的妃嫔臣子们更不敢有意见,况且皇帝再宠清王,也没有给他实权,不过就是给了他随时居住阿兰宫的权利,说白了这算私事。
其他方面,清王空有头衔,就是臣子们有意见,也寻不到上奏的明目。
难道要说清王不知道是不近女色还是有特殊爱好,每次都把人活活折磨死……
算了吧,不是没人这样做过,但是清王自己就站出来认罪,还在御书房外跪了整整一刻钟。
没错,就一刻钟,皇帝跑出来亲自把他拉进去带走的。
这下子,大家还有什么话好说?
时间久了,这些大臣们也明白了,清王那些都是小事,总盯着反而惹皇帝不快,反正清王也是个病秧子,随时都会死,别不小心触了自己霉头。
“城儿,你过来母后这边。”看到容若,皇后的声音高亮中透着一股子愉悦,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家只听过皇后找回了公主,可还没见过这位公主的庐山真面目,这次宫宴如此积极,不乏带着这份窥探的心思。
就连清王也把视线移了过去,皇帝那些关切的慰问自然而然的断了。
容若脸上还是蒙着面纱,是皇后说的,在祭典之日前不要露面,否则不吉祥。她不知道西凉是不是有这个传统,反正她也不是高调的人,带着面纱也好。
皇后伸手拉住了容若,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手指头拨开容若额前的头发绕到耳后,亲热道:“画儿那孩子又皮了,你以后别跟着他瞎胡闹。”
容若半垂目,实在有些习惯不了这种亲昵的姿态,可是又不好意思说,生怕伤了皇后的心,毕竟她空有一副血脉身体,缺少了原主的灵魂,体会不到那种亲情共通。
“易少主很有趣,人挺好的。”容若直接发了一张好人牌。
皇后听话就放心了,“你这个表哥人不靠谱,不过是个好心眼的孩子,你可跟他走近,但不要凡事随着他,否则能把皇宫都给拆了。”
容若不知道说什么好,只一味的应下了。
“城儿?”说来皇上还是第一次见到容若,容若也自然首次接触传闻中的那位西凉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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