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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淮到杭州的路上,一辆马车伴随着烈马的嘶鸣,随风疾驰。马车的车骨具是用上品的汉白玉打造,车顶宝盖之上,镶嵌有四颗夜明珠,用以夜间照明。轻纱飘逸,朦胧间,可以看清楚坐在车内的人,正是那位带着面具的公子。四匹汗血宝马的马蹄上,烙着鲜红的蹄铁,一路奔驰而过,地面上都是红色的蹄印,而随着马车的远去,那些蹄印也渐渐变淡,然后消失。那辆马车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嗖”的一声,路旁的树林里,忽然间飞出一把长剑,直直的朝着马车刺去。长剑滑过流动的空气,尖锐的声响十分刺耳。瞬忽间,长剑已经刺入了马车之中。一阵马嘶,那辆疾驰的马车停了下来。
“公子?”驾车的,是一位佝偻着身体,披着黑袍的人。看不见容貌,分不清年岁大小。只听见漆黑的帽檐下面,发出了沙哑的声音。
“咔”车内忽然传来几声金属弯折的声响,随后,就见一团废铁被扔出车外,随后,车内传来了面具公子冷若冰霜的声音:“杀!”
“是”驾车人随即化成黑影,如同流墨一般向着树林之间飞去。就在黑影快要接近树林时,一阵剑芒如同暴风急雨般刷了过来。黑影连忙退回车上。
“公子,是他?”黑衣人冷静的抬起那张看不清的脸,谨慎的四周张望,如临大敌。看他的身手,绝不是泛泛之辈,来人到底是谁?竟然让驾车人如此紧张。
“你上当了,那些剑芒徒有虚表,并无半分剑意。”面具公子抚摸着手里的小猫,冷冷的说道。
“嗯?!”驾车人一时有些慌乱,急忙冲向林间,这次,却再也没剑芒袭来,而驾车人落地之处,空无人影。
“啊啊啊!”驾车人因为被骗,十分愤怒,大声的吼叫了起来。他脚下的树叶尘土,被他所发出的内力挣开,向着四周飞散出去。
“回来,我们继续赶路。”面具公子的语气依然是这么冰冷,冰冷的犹如寒风刺入人的骨髓。而那驾车人,听到此话之后,像是见了什么可怕怪物一般。全身打冷战,化成黑雾,飞回车前,哆哆嗦嗦。
“不怪你,那人,本就不是你能对付的。快些赶路,莫要让渊等久了,否则,你就等着给你妹妹收尸吧。”说出此话时,面具公子就像是在说一件再轻松不过的事情一般,居然毫不感觉残忍。
“啪”的一声鞭响,四匹原本安安静静的汗血马发疯似的嘶叫起来。此时方才看清楚,那马的眼睛也是血红色的。马蹄扬起,绝尘而去。
半刻钟后,数里外的一颗树上。一个少年人,面色惨白,嘴角挂着一丝鲜血。“呵,小看这个魔头了,隔了这么远,居然能反弹我的内劲。哎呀,糟糕了,绝对不能被小意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不行,我得快些去杭州,希望紫霖姐能救我一命。”
少年人自言自语的说完这番话,催动身法就向着杭州方向跑去。不过,这少年人的身法却是古怪的很。未见轨迹,只看空影闪烁,片刻之后,已经是数里开外。
与此同时,杭州城的客栈内,沈千鸿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只是,此时的他,手中捧着一碗药,满脸的苦色。就连他额头上那霸气的火焰印记也似乎成了微微摇摆的火苗一般。
“涵姑娘,酒老弟,这药,我看就不喝了吧。我的伤已经好多了。”沈千鸿讪讪的笑着,随手想把药碗放下。
“不行不行,酒鬼师兄说了。你要是想快些好起来,这药必须喝下去。你的伤在心脉上,不喝,会送命的。”慕容涵连忙扯住沈千鸿的手,把药碗推到他的嘴边。
“可是............”沈千鸿瞄了一眼碗中的药汤,很清楚的看到,浮着几只昆虫的断腿,断翅之类的东西。天知道这碗药是拿什么熬成的,想起来都觉得恶心,实在难以下咽。
“哎呀,这么大年纪了,别这么磨磨蹭蹭的。”说话的是酒莫停,一把握住碗,就把药直直的从沈千鸿嘴里灌了进去。
“唉,别...........”。沈千鸿瞪着眼睛,就看见那碗恐怖的药灌进自己的嘴里。而且,喝到碗底的时候,居然还发现了一只癞蛤蟆的眼珠。实在是..........十分美妙!
“师兄,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在吐,那药真的对他身体好么?”慕容涵扑闪着大眼睛。
“用‘酒引法’并不能全数去除他身体里的毒素。唯有出此下策。不过,还好毒镖并未曾伤及心脉中要紧之处。沈前辈的性命并无大碍。不过,若非无奈,我确实不愿用这个方法,太过...恶心。”酒莫停摇了摇手,皱着眉头,很是明白沈千鸿现在的感受。
半晌,沈千鸿已经翻空了胃里所有的东西,回忆起一切的始末。他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昨晚,有黑衣人袭击山庄。我命山庄弟子从秘道扯逃,自己垫后。但是,在我进入密道之前。我看到了一个白衣年轻人,持剑从山庄正门杀入,剑法之高,乃是沈某平生所见之二。”
“之二,为什么会排第二,那第一名又是谁?”听到此处,慕容涵显得有些不高兴。
“若说第一,自然是弈天。”沈千鸿不假思索。
“你弄错了,论剑法的话,羽师弟和云师弟平分秋色,谁也赢不了谁。”酒莫停竖起手指摇了一摇。
“你们说的羽师弟,是?”
“玉身倾—缪羽。”慕容涵抢着解释道。
“竟然是他!怪老夫眼拙,没有看出来。”沈千鸿此时才想起,那年轻人锐利的目光,心中感叹。
“然后呢,你又怎么会重伤至此?”酒莫停走上前,示意了沈千鸿胸口的伤,大家心里都清楚,这种暗器天底下只属于一个人。
“那夜,我除了看到缪羽之外,我还看到了那个人。那个消失了几十年的人。躲在暗处,只露了一面,就匆匆离去。所以,今天上午,我想折回山庄。看一看,庄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密道在后院,也就是你们找到我的那座假山下面。我刚出密道,只看见满地的黑衣人尸体。”说道这里沈千鸿停了下来。失神的想着什么,双眼里面,一片迷茫。
“之后呢?”慕容涵不喜欢听故事的时候这样一停一顿,便插嘴到。
“之后,我就听到前厅里,传来我四弟的怒吼声。急忙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那个人就像鬼一样出现在了我的身后。和当年在千岭镇的时候有着一样的目光,只有冷冷的杀意。”虽然话这么说,但是,沈千鸿的语气里却有着一种悲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
“四殿阎罗之首鬼王罗阎!”酒莫停接了下去,说出了这个名字。
“你们既然知道他,也自然知道那些事情。对吗?”沈千鸿满眼凄凉,从他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他想起了他此生最难忘的事情。
见此景,酒莫停点了点头。
“人人都说千岭镇数百口人,死于四殿阎罗之手,但其实,那只是谣言。只有很少的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千岭镇这么多人,并非死于他们之手,非但不是,他们四人,还是千岭镇的镇民。外出求师,回到家乡之时,所有的家人,朋友,都已经死于非命。当初他们四人看到我们,不要命的杀了过来。”沈千鸿想起当时的情景,闭上了眼睛。
“其实,那时候的他们,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神志。我们兄妹五人,制服了他们之后,其实他们并没有走。他们清醒了过来,哭的撕心裂肺,并让我们许诺,不要把他们四人的秘密说出去,我们答应了。我看着罗阎抱着自己死去妻儿的头颅,眼睛里面已经没有了一点点的眼泪。他们一点一点把所有人的尸体和头颅拼接好,然后安葬。再之后,江湖上就出现了所谓的四殿阎罗,所谓杀人不眨眼的杀手,我不知道他们的刺杀本领是和谁学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罗阎会在四殿阎罗名声大噪的时候忽然消失。我只知道,有一天,我受人所托前去蜀中,路途之中,见到很多饥民排着队在路边的一处牌坊前领取救济,那牌坊之下的人,正是他,罗阎!”
从没有会想到,这样一个被江湖盛传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居然会在一个闹饥荒的地方,接济那些灾民。这简直是天底下最荒诞的事情。但是,从沈千鸿的神色来看,这件事情,不折不扣,是真实的。
“谢谢沈大哥,看来罗阎这次回来,而且用这样的手段袭击你,这之后,定然有着其他的事情。涵,我们走。”酒莫停向沈千鸿道谢以后,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随后一转身就从门外走了出去。
“沈大哥,您就在这里好好养伤吧。我和师兄去帮您报仇。”慕容涵笑着,便身形一闪也跟了出去。
沈千鸿此时百感交集,罗阎突然回来,并且如此重伤于他。分明是要了他的性命,若非遇到南山居的二倾,则他一命不保。但是,他所知道的罗阎,并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是什么人?是什么事情?让罗阎变成了这样。而且,出现在忆水庄,又和那些黑衣杀手在一起。很多事情,装在了沈千鸿的脑子里面,他理不清头绪。再看看自己,重伤未愈,为了保住性命,免得现在体虚不能控制好内力,丹田之中的真气尽数被封存起来。现在,他就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唯一能相信的,就是酒莫停和慕容涵。
“沈庄主,为何沦落至此?”此时,就在沈千鸿思绪杂乱的时候。窗外,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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