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两轮明月镜悬当空。
真武和陈暮两人从竹楼内迈出，两人抿着嘴，一言不发，他二人在竹楼内等了许久，但一直不见刘老头回来。
唉，真武轻叹一口气，随机缓缓关上竹楼的门。
“或许，刘老头就是门主大人。”真武低声道。
“成为门主的弟子还不好？”陈暮罕见的露出一抹温柔微笑，他拍了拍真武的肩膀说道。
闻言，真武眉头一拧，胖嘟嘟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他咬牙道：“我不需要什么门主当我们的师父，我只要刘老头，跟以前一样的刘老头。”说道最后，陈暮竟看见真武脸颊划过两道泪痕。
陈暮呆立在那，良久，他才缓缓说道：“或许，刘老头并不是门主，我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
“快说。”闻言，真武急切道。
陈暮微微一笑，便在真武耳侧低声轻语。
半响，真武方才满意似的点点头。
......
夜已渐深，月已将圆。
依旧是青山绿水，却是不同的地方，同样的两轮明月，却是不同的人。
月下有河水流动，河上有一叶扁舟。
舟头有一炉火.一壶茶.一个身披蓑衣的寂寞老人。
老人手里有一根木棍.一把刀——四尺长的木棍，七寸长的刻刀。
老人正在用这把刀，慢慢的削著这根木棍。
他想把这根木棍削成什么，是不是想削成一柄剑？
刀锋极快，他的刀极稳定。无论谁都看不出像这么样一个衰老的人，会有这么样一双稳定的手。
木棍渐渐被削成形了，果然是剑的形状。
四尺长的木棍，被削成了一柄三尺七寸长的剑，有剑锷，也有剑锋。
老人轻抚著剑锋，炉火闪动在他脸上，他脸上带著种奇怪的表情。
谁也看不出那是兴奋？是悲伤？还是感慨？可是如果你看到他的眼睛，你就会看出他只不过是在怀念。
怀念以往那一段充满了欢乐兴奋，也充满了痛苦悲伤的岁月。
“还好么？”突然，一道苍劲浑厚的声响传遍这青山绿水间。
闻言，他握住剑柄，慢慢的站起来。
剑尖垂落，他佝偻的身子，却突然挺直。他已完全站了起来，就在这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变了。
这种变化，就像是一柄被装在破旧皮鞘中的利剑，名然被拔了出来，闪出了光芒。
他的人也一样。就在这一瞬间，他的人好像也发出了光。这种光芒便得他忽然变得有了生气，使他看来至少年轻了二十岁。
一个人怎么会因为手里有了柄木剑就完全改变？
河水流动，轻舟在水上漂汤。
“十六年了，你过的，并不像我想的那样。”那道声音再次传来，不过却多了一股调侃的意味。
那老人不言，他的人却像是钉子般钉在船头上，凝视著手里的剑锋，轻瓢瓢一剑刺了出去。
剑是用桃木削成的，黯淡而笨拙。可是这一剑刺出，这柄剑也彷佛变了，变得有了光芒，有了生命。
他已将他生命的力量，注入了这柄木剑里。
一剑轻飘飘刺出，本来毫无变化。可是变化忽然间就来了，来得就像是流水那么自然。
一这柄剑在他手里，就像那一潭平静的湖水，就像那挺拔的白桦树，不但有了生命，也有了灵气。
他轻描淡写，挥尘如意，一瞬间就已刺出了九剑。剑法本是轻灵流动的，就像是河水一样，可是这九剑刺出后，河水上却彷佛忽然有了杀气，天地间里彷佛有了杀气。
第九剑刺出后，所有的变化都似已穷尽，又像是流水已到尽头。
他的剑势也慢了，很慢。
虽然慢，却还是在变，忽然一剑挥出，不著边际，不成章法。但是这一剑却像是画龙点睛，虽然空，却是所有转变的枢纽。
然后他就刺出了他的第十剑。
剑上的剑气和杀气都很重，宛如满天岛云密布。这一剑刺出，忽然间就将满天乌云都拨开了，现出了阳光。
并不是那种温暖和煦的阳光，而是流金铄石的列日，其红如血的夕阳。这一剑刺出，所有的变化才真的已到了穷尽，本已到了尽头的流水，现在就像是已完全枯竭。他的力也已将竭了。
“虽有突破，不过你还是败了。”苍老的声音似乎不愿散去，一直在四周回荡着。
可就正在这时候，剑尖忽然又起了奇异的震动。剑尖本来是斜斜指向炉火的，震动一起，炉火忽然熄灭！
“咦？”那虚空之中，又传来一道疑惑。
老者握着木剑，剑锋虽然在震动，本来在动的，却忽然全都静止。绝对静止。就连一直在小河上不停摇汤的轻舟，也已完全静止。就连船下的流水，都彷佛也已停顿。
没死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容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字，一个很简单的字——死！
没有变化，没有生机！这一剑带来的，只有死！
只有：“死”，才是所有一切的终结，才是真正的终结！流水乾枯，变化穷尽，生命终结，万物灭亡！这才是真正夺命的一剑！
这赫然已经是第十二剑！
“啪”的一声，木剑断了！
老者缓缓闭上双眼，不闻，不问，好似世间万物皆与他无关，亦或者世间万物都与他一体。
“有进步啊。”苍老的声音再次打破这虚空的意境，转念之间，一道青色人影御风而来，足尖轻轻滑过那平静的湖面，顿时带起点点波纹。
“哗”的一声，青袍人落地，引入眼帘的，是一张同样苍老的脸。
“明明不过四十来岁，却苍老至此。”那青袍老人调侃笑道。
“你来干什么？”那人回答的语气很冷，一种已深入骨髓的冷漠还有点疲倦，却又带着一种*人的杀气。
“奉功芒之命。”青袍老者笑道。
“他呀。”那舞剑老人勾起了嘴角，随机目光一拧，笑道：“你没跟他一起来，就不怕我把你留在这里么？”
闻言，青袍人哈哈大笑道：“我是变幻莫测的幻影，你，留不住我。”
“那我倒是想见识见识，十六年来，退步与否？”老者伸手一招，桌案的那柄小刻刀便落入他的手中。
“且慢，打架我是打不过你，我刘芒到此来，可不是找你比试的。”青袍老者抿嘴笑道。
“呵呵。”老者转过身去，低声浅笑，又缓缓说道：“你依旧这样油嘴滑舌，当心我把它割掉。”
“别别别，我可还指望这张嘴呢。”刘芒挠了挠头，嬉笑道。
“目的。”老者语气转而变冷，望着刘芒，半响才吐出两个字。
“简单，明了，直接，我就喜欢这样的你。”刘芒嘿嘿笑道。转而刘芒换上一脸严肃的模样，正色道：“功芒他托我带话，若武门有变，希望恳请你出山相助。”
“我拒绝。”说罢，老者冷哼一声便转过身去，便不再理会刘芒。
“十六年前的约定，难道忘了么？”刘芒上前几步，目光直*老者，问道。
老者沉思了一会，半响，他才开口道：“只有一次，那就要看功芒如何取舍了，放我出来，他就不后悔？”
“十六年了，我早就想通了。”刘芒淡淡道。
闻言，老者神情一怔，惊愕的望着刘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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