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夕有些后悔了,后悔离家出走。
他不在的那两天,听大伯说奶奶家整晚亮着灯,一个人坐在床头抹泪。奶奶说“这孩子从小就没离开过家,没离开我身边。我怕他回来看不见路。。。”
奶奶原本苍老的脸显得更加老了。
朱一夕开始心慌,他感觉做错了事,他感觉自己不成熟。当然,他还是个孩子。
不过他固执的认为他的想法没有错,他还是不想念书。
那天,天下起了大雨,很大。。。
他的父母终于还是回来了。
他想他爸爸应该会打他一顿,然后嘶吼着叫他回去念书。他们教育孩子的方式只会如此。
望着比自己还高半头的儿子,这位快四十的父亲发现他真的长大了。
他在挑战他的权威。
父亲最终却没有打他,只是把他叫到房间里聊了半个多小时。
聊的什么,具体他已经记不清了。不过他觉得父亲的一下老了许多。蹙着的眉头更深了。。。
妈妈是个时尚的人,拍艺术照,染了头发,穿着漂亮的衣服。却不像一个孩子的妈。
可能她觉得她原来有个孩子,开始苦口婆心。
那天晚上,妈妈跟他说了很多他小时候的事。说他刚出生时发烧,急坏了家里人。说他有一次从板凳上摔下来,胳膊也脱臼了,哭了好久。说他小时候比现在漂亮多了。。。。
听到开心的地方朱一夕也会“咯咯”的笑。
朱一夕最终还是回到了学校。
班主任给他和diao屎记了一个大过,在老师的口碑里他开始变得臭名昭著。因为期末考试成绩的不理想,家里人让他留级。
让他意外的是,diao屎也要和他一样留级。
记得离家出走后第一次看见diao屎。在学校楼的天台上。
“你怎么回来了?”朱一夕问道。
“你不也是。”没有了往常的样子,却像喝酒红了眼的酒鬼。
“你爸揍你没有?”
“你说呢?还挺狠!”diao屎翻了翻白眼。
“不过后来我头子哭了。”diao屎转过身,垂下眼。“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
“所以这次我也有好事找你。”diao屎抬起头,眯起了眼睛。
“啥事?”
“要读书就要读过瘾,再留一级,怎么样?”
“。。。”
最后,朱一夕和diao屎留级了。那个夏天,diao屎还是死性不改,一天到晚拉着朱一夕往街上跑。要么窝在网吧里跟美女聊天,要么在游戏厅内跟野兽打架。日子过得和天气一样枯燥无味。
或许他们可以挥霍的只有青春。
悲惨的事情发生了。或许因为他们的臭名昭著,竟没有一个班主任愿意接受他们。从七班到六班,到五班,到四班。。。
diao屎气的火冒三丈,把五班的班主任,也就是那个娘娘腔,又从一代骂到十八代,还说要把他的性取向写成小广告全校粘贴。
当然,他也没有这么做。
最后,朱一夕大伯托关系。听说四班的班主任是他的老表。朱一夕和diao屎才得以进入四班。
diao屎听到这个消息时,乐得一个劲地傻笑。
“干嘛笑成这样?”
“以后你就知道了。”diao屎摇头晃脑,神兮兮的。
四班在旧校区,不开灯会显得很黑。朱一夕还记得第一次进去的场景。全班给这两个新面孔行着注目礼,有新奇,有漠然,更多的却是鄙夷。
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他和diao屎坐在了最后一排,右边靠窗户的位置,可以看见走廊。位子上贴了很多男明星的贴纸。
“奶奶的!好像不怎么受欢迎啊?”刚坐下,diao屎就开骂了。
“不过美女挺多。嘿嘿”
朱一夕没有说话。因为坐在他前面一个戴眼镜的人。
“你们俩就是个传奇!”
是吴强。
“哎呀!冤家路窄啊”diao屎打趣道。
“好说好说。”吴强推了推眼镜。又补充道。
“你们是全校第一人啊,从尖子班到普通班,还是留级的。没有老班敢要你们,传奇传奇!”
“这小子真损!”
三人相视一笑。
四班的班主任有个外号叫“黑罗”,真名却记不清了。人如其名,很黑,掂着个大肚子,有的时候满嘴俗语。用现在的话说叫,接地气。
日子过得很快,再一次测验中,朱一夕得了第一名,diao屎拿了第二,结果diao屎抱怨了一个礼拜。
随之而来的是全班人对他们的改观,黑罗的笑容也多了很多。只是原本的第一名更加寒窗苦读了。
“破船还有三斤铁呢,当我假的啊”只是diao屎扬眉吐气时说的话。
为了更方便为非作歹,朱一夕和diao屎搬进了学校宿舍。期间又认识了一个叫周高翔的胖子,眼睛笑起来会眯成一条线的胖子。
那段时光很美好,知道现在想起来,他们也觉得是。
偶尔翘翘课,又或者出*的时候躲在宿舍了吹牛。吴强总会说,“我被你们带坏了。”然后diao屎做呕吐状。“屁!那个王八蛋带牌来的。”
diao屎会经常问起,“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女孩没来?她什么时候来?”
换来的却是吴强和胖子的刨根问底。
他们有时也会在晚上偷偷的买上几罐啤酒,拉上几个女孩子。一个叫吴晴,吴强总是叫她“老吴”,方言中谐音是老婆的意思,大大咧咧的,有些豪爽。一个叫赵小小,大家都叫她小小,留着齐刘海,短小玲珑。一个叫刘惠儿,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
他们在*场的草地上喝酒聊天,头上是满天星星。
有次大家喝多了,小小哭的稀里哗啦,大家手忙脚乱的。跟着惠儿也哭了,*场上乱成一片。
酒精总能触碰到人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让人像刚出生的婴儿,暴露的毫无顾忌。
后来胖子说小小想起了她的男朋友。“那惠儿呢?”
“她没说”
胖子显得有些落寞。
日子一如既往的过着,直到有一天两个人的到来,让他们的生活再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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