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苦涩的中药味窜入元哲鼻孔,元哲眼睑微颤,然而几番努力却是难以睁动。“我是还活着,或者又是该死的穿越?”背心猛然又是一阵抽搐似的的剧痛涌来,元哲再次失去了意识。
薄阳府衙,郡守书斋。
于郡守脸色阴沉,笔走龙蛇,在书案铺开的徽州宣纸上,落出一个龙飞凤舞的“镇”字,之后抬头望向刚从元哲房中赶来回报的赵子轩赵捕头道:“那孩子怎么样了?”
“回大人,李大夫说元哲已经无碍,潜心静养半月便能再次生龙活虎了”,赵捕头神色陌然,声音中却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这次,他们过界了”,于郡守继续用阴沉的声调说道。“听说你给了元哲一块巡捕腰牌,既然如此这半月,你便静观其变,等元哲伤愈后,让他自己替自己讨个公道吧”,于郡守在“静观其变”四字上略加重音道。
赵捕头心领神会,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应了声喏后,左手紧了紧握在手中的刀柄,转身大步踏出书房。
———————————————————————————————————————兆财赌档,后堂花厅。
“报——”,一青衣小厮躬身对着福、陆、绶三位看似坐亭赏雨的赌档大掌柜急声道:“报告三位掌柜,行动中密刺路遇赵子轩,目标后心中刀生死不明,被赵子轩抬回郡守府救治。荒密叁玖已尽忠自裁。”
福掌柜紧了紧手中茶杯,眼睑微眯道:“赵子轩为何会在那时,出现于杏树胡同?那元哲寿宴之后又为何能被郡守府如此看重,抬回救治?!”
“启禀掌柜,据探子从寿宴宾客所得消息分析,应是那元哲无意间收留了,在前些日子我方“捕雀”行动中,失踪的郡守幼女——于萍儿,并在寿宴中使其相认所致”,那小厮话语间露出一股与身份不合的精干,应答如流的回道。
“宇密壹,你先下去吧”,陆掌柜开口道。
“人算不如天算啊,本以为寿宴之后,那小子失去郡守府的关注,便能为赌档生意除去一心腹大患,却不想事情会到这步田地”,绶掌柜也没了往日的肆意,皱着眉头,叹声道。
“多事之秋,风雨将至啊”,福掌柜如饮酒般一口喝干杯中香茗,接声道。
———————————————————————————————————————半月时间转瞬即逝,这些日子里薄阳城表面上倒也太平。仿佛元哲遇刺事件如那日的暴雨般在当空的骄阳下消散无踪。而薄阳城唯一的变化也许就是在府衙赵捕头的带领下,遵照薄阳郡守于大人的命令,开始在大街小巷梳理乞丐、流民,整顿泼皮、流氓。按照府衙告示的说法,这是郡守忧心百姓,励精图治的表现。而确实,从整顿开始到如今,薄阳郡城虽还未达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程度,但是大街小巷中往来的“闲人”已大大减少。
这日,一位一身公门红袍黑衫衣饰的年轻人身抱一个小女孩缓步踏入了与往常相比略显萧瑟的兆财赌坊。
“瓶儿,你这小家伙真服了你了,于大人竟然会同意让你跟来此处”,略显中气不足的声音在被称作“瓶儿”的小女孩的耳边响起。
“哼哼,父亲不让瓶儿来,瓶儿就哭,瓶儿使劲地哭,祖母数落父亲,父亲就让瓶儿来了呀,瓶儿好聪明”,瓶儿小嘴微咧,靠在元哲怀中,用右手食指指着自己的小鼻子得意地自夸道。
“你个小淘气,都被你家人惯坏了”,元哲腾出右手捏了捏瓶儿的小鼻子,眼中掠过一丝宠溺。
瓶儿一如既往的小嘴一撅反驳道:“瓶儿才不淘气,瓶儿很乖的,瓶儿只是想哥哥呀”。
“是想哥哥,还是想哥哥的大饼呀”,元哲坏坏的逗弄道。
“都想”,瓶儿貌似为难地晃了晃小脑袋,用有些弱弱的声音回道。
就在元哲不顾赌场嘈杂声响,旁若无人地逗弄瓶儿的同时,一声熟悉的豪爽大笑传入了元哲耳畔。“元小子,好巧啊,你也打算在这鸟地方发财呢?”元哲回头只见赵捕头一脸“我们真的是巧遇”的表情带着一大队府衙捕快大步向他走来。
“咳咳”,元哲一阵干咳,也只能一脸黑线的假装惊奇道,“头儿,是呀,真巧啊”。
两人一阵旁若无人的寒暄后,换上一副“我就是来找茬闹事”的表情,走到一个赌骰子的桌前站定,待众捕快清场赶开其他赌客后,元哲从瓶儿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随手抛在桌上,之后对着瓶儿说道:“瓶儿,这次你可是把你老爹的所有家当都弄出来玩了,你要是不赢准会被你爹打屁股的”。元哲说着对瓶儿使了个眼色,嘴角向写着大字的方向努了努继续说道:“所以瓶儿你要想好,买大还是买小啊”。
瓶儿皱着眉头把食指放到嘴里咬了咬后大声道:“瓶儿选大”!
元哲从锦囊中拿出一两抛到桌布上写着“大”字的地方对着看起来脸上汗流不止的玄衣荷官道:“摇吧”。
荷官环视了桌边虎视眈眈的众捕快,颤抖着手摇起骰钟。“一、一、二,小,庄赢”,荷官有些如释重负,又有些担心的颤声道。
这是发觉不对的赌客都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将这张赌桌围住,交头接耳,好奇的观望接下来发展。元哲倒是一脸淡然,丝毫没有因为“出师不利”而有所沮丧,继续调笑着向瓶儿问道:“瓶儿,你输了哟,接下来选什么”?
“哼哼,讨厌,瓶儿还选大!”
“二两,大,继续”,元哲换脸极快的对着荷官命令道。
“四,五,五,大,闲赢”,荷官汗如雨下的颤抖道。
“赵捕头,元捕快,好兴致啊,光临小店也不和老朽打声招呼,好让老朽好好招待二位”,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只见福掌柜和陆、绶两位掌柜联袂出现在人群中,正在小厮的帮助下分开围观人群向这张赌桌走来。
“福掌柜怕是找错人了,今日我等都非主角,主角是郡守府千金——于萍儿小姐”,元哲用平淡如水的语调阐述着一个假的一塌糊涂的“事实”。
“既然如此,老夫甚是喜爱孩童,就让老夫来和萍儿小姐玩玩吧”,性子急躁的绶掌柜接过话头,开口道。
“老爷爷要陪瓶儿玩吗?”瓶儿开心的拍拍手说道:“那瓶儿还是选大哟”。
“四两,押大”,元哲简洁重复道。
“一、二、三,小,庄赢”,绶掌柜挑衅的看了眼元哲,正声道。
“八两,押大”
“二、四、三,小,庄赢”
……
“四千零九十两,押大”
“一、一、五,小,庄赢”
……
“一百零四万八千五百七十六两,押大”
“一、二、四,小,庄赢”
“唔,这个老爷爷好讨厌,瓶儿不想和他玩了,瓶儿要和刚才那个叔叔玩”,瓶儿看着老是输钱板着小脸一脸不高兴道。
“绶掌柜,我家郡府小姐不想和你玩了,你下去吧,换刚才那个荷官上,我想作为客人要求换个荷官不算坏赌档规矩吧”,元哲依旧显得老神在在的说道,似乎丝毫没有因为输给赌档的巨额银两而感到任何压力。
这时,场中陆掌柜似乎已经看破元哲的阳谋,只是苦于无方破解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眼睁睁的看着那玄衣荷官换下绶掌柜,继续赌局。
“二百零九万七千一百五十二两,押大”
“四、五、六,大,闲赢”,荷官用近乎绝望的语气道。
“四百一十九万四千三百零四两,押大”
“三、二、三,小,庄赢”,荷官心情犹如如过山车般起死回生道。
……
“一亿三千四百二十一万七千千百二十八两,押大”
“五、五、六,大,闲赢”,眼见开钟后那玄衣荷官颤声说完后,口吐白沫,倒在桌上。
元哲赶忙用手捂住瓶儿的眼睛,用懒散的语调道:“小姐今日也累了,我们就玩到这里,福掌柜兑银子吧!”
“我观兆财赌坊屹立薄阳城十余年,每年平均上税八十万两,按十抽一的税率,兆财赌坊每年可得收入近八百万两,十余年间加上所吞购田地、商铺,总值应在一亿两左右,剩下的三千多万两,就用赌坊各位自由之身做抵吧,头儿这里看你得了”,元哲看也不看那三位面如死灰的赌坊掌柜,缓缓计算道。
“这——”,三位掌柜一脸菜色的瞪着众捕快,支支吾吾确说不出话来。
赵捕头看着元哲收起桌上锦囊将银票装回袋中后,抱着瓶儿从容离去,恶声笑道:“怎么兆财赌坊是欺负我家小主人年幼,想赖我家大人的帐喽?”赵捕头抬手将腰间朴刀拔出刀鞘,“哗啦”一声把身前赌桌劈为两半,对着身边众捕快高声道:“兄弟们,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来呀,把兆财赌坊以及赌坊众人充作赌资,抵押了事”。
“是,大人”,众捕快齐声应诺,拔出腰刀开始准备四散查抄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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