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一片哗然。
曹院士拍案而起:“你们什么意思?”
“就是您听到的意思。”陈立元还是笑着,嘴里说出的话却毫不留情,“纳税人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华国科技大学不应该资助学生参加一个娱乐性质的、具有极高舆情风险的明星赛。”
“我校当然不会要求自己的队伍退赛。”他笑眯眯地说,“那么就祝各位,能够尽早解决参赛的食宿成本与期间所产生的额外费用。”
陈立元说完以后,就结束了会议。
……
“他的意思是,我们要自己拉赞助参赛了?”周承书问。
“没那么容易。”容栀思忖片刻,“国立前山大学就是拉赞助参赛的,他们的队服、队旗和参赛作品上,不可避免地会出现一些商业logo,同时在设计方面也会让渡出一部分自主权。”
“首先,我们就不能允许商业logo出现在自己身上;其次,我也不想让渡出设计的自主权。”
鲲鹏生们都陷入了沉默。
钱,是横亘在他们面前的新的难题。
容栀突然回头,问夏峥嵘:“船王的寿宴就是在比赛结束之后,是吗?”
“是,不过——”夏峥嵘说,“你们想找我老豆赞助?肯定来不及啊。”
容栀喃喃道:“赞助比赛是来不及了,赞助点别的,我觉得很可以。”
夏峥嵘手一挥:“嗨呀,不要慌,我既然能赞助咱们科大,我也能赞助你们,小爷有钱。”
容栀无情地戳穿他:“你赞助科大的钱也是船王给你掏的吧,你本人手上有多少现金流?”
夏峥嵘被戳破了心思,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能凑个三千万港币吧。虽然不多,赞助咱们比赛肯定够了。咱们就十个人,全套成本下来,最多五百万港币就能搞定。”
容栀的眼睛转了转。
“我有一个赚钱的点子,还能帮你在船王面前刷一波存在感。”容栀的面上突然露出恶劣的笑容,“怎么样,夏峥嵘,你信不信我?”
“我当然信你!”夏峥嵘赶忙表忠心,开玩笑,他当然不是贪图栀姐的美色,而是丠栀姐的灵魂所折服!
“那你最近不要乱花钱,把你的三千万港币留好,因为寿宴过后,我们很可能需要凑钱。”容栀冷静地嘱咐,脑子迅速转着。
她缓缓地看了一遍眼前的江舟、陶蜜、周承书等人,微微笑了,对众人说:“既然科大不给我们赞助,那就是默认我们有盈利的自由——要不要一起搞一波大的?”
同学们迷茫地点头。
夏峥嵘隐隐猜到的容栀的想法,犹豫出声:“可是,就算搞一波大的,也得等比赛以后。你不让我花钱,那咱们这次比赛谁来赞助呢?”
容栀挑了挑眉,随即指向自己。
“我。”她微微笑了。
“你们觉得,我来当金主爸爸怎么样?”
羊毛出在羊身上,从宁逸媛那里宰来的六百万,还在她银行卡里躺着呢。
不知道陈立元知道,是什么心情呢?
鲲鹏生:“???”
鲲鹏生:“!!!”
陶蜜下意识脱口而出:“栀姐是真的穷——”
紧接着就被周承书扯了一下。
“她可是新材料的发明人。”周承书在陶蜜耳边用气声说,“你忘了?”
陶蜜一下子捂住嘴。
栀姐的穷已经深入她的脑海,一时间忘记了。
她重新上下打量了一番容栀。
其他鲲鹏生显然也在这样做。
之前在赛场上,容栀随随便便就从紫荆大学的购买费中抽成百万。
只不过赛场上发生了太多事情,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现在回想起来——
陶蜜发出土拨鼠尖叫,紧接着跳到了容栀的身上!
鲲鹏生们齐齐怪叫起来,一拥而上,把容栀压在下面!
“天啦,栀姐,你骗得我们好苦!”大家七嘴八舌叫道,“你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有钱人!”
“吃大户!吃大户!”
“亏我们还一直对你心怀同情……”
容栀被大家压在下面,奋力挣扎:“我不是,我没有!”
陶蜜蹲下,抓着容栀的领子,逼问:“不是有钱人,还是没有骗我们?”
容栀目光躲闪:“我哪有骗你们,我可从来没说过自己穷。”
“哈!你还狡辩!”陶蜜又把她压下去,“你背叛了我们无产阶级!”
鬼吼鬼叫声在走廊里传得好远。
赵程微微蹙眉,转身走向房间的另一端,对着手机道歉:“启宗哥,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我没有听清。”
电话对面的男声低沉又磁性,很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启宗哥,我当然有信心把夏峥嵘按在地上打。”赵程说,“我们紫荆大学本来就是老牌霸主队,方伯伯与何主委都是我们的人,再加上东道主优势……我们赢定了。”
“只是,我不明白。”赵程迟疑道着,“华清大学已经退赛了,咱们最强的对手已经没了,您就一点都不高兴吗?科大这次就是材料用得好了点,他们的实战经验为0,启宗哥为什么这么担心?”
“因为……有一个厉害人物在我那傻弟弟身边帮他。”对面的夏启宗轻笑一声,清晰地吐出一个名字。
“容栀。”
————————
夏启宗念出容栀名字的时候,容栀正愁眉苦脸地被鲲鹏生拉出去请吃宵夜。
用陶蜜的话说。
沙滩,海风,深夜。不吃小龙虾都对不起这清风明月。
“你们下手轻一点。”容栀满脸肉痛的表情,“吃什么小龙虾……炒饭和白馒头还喂不饱你们吗?”
此话出口,她就被同学们一顿锤,然后被大家拖到海边一家生鲜招牌的小店。
说是小店,其实只是支在沙滩上的一个棚子,四周围了一圈塑料布。
棚子里面摆满了一缸一缸的海鲜。
夏峥嵘信誓旦旦保证,这个小店生鲜地道,他从小吃到大。
说完,他就被大家盯着胸看,然后笑得夏峥嵘浑身发毛。
夏峥嵘呸了一声,一马当先冲进去,从地上摞得高高的篓堆中捡起一只破旧的篓,然后拿起一只捕鱼网,给大家示范:“自己捞自己中意的海鲜,自助哈。”
众人有样学样,手忙脚乱地捞着鱼虾贝,溅了一身水。
“你们变了。”容栀痛心疾首地说,“以前请你们吃鸭锁骨,你们都不怎么动嘴,现在都学会主动宰人了,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果然腐蚀青年人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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