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朝歌很紧张。
坐在医院的休息室中，期待的看着每个路过门口的护士。
现在是下午四点钟，一个小时前，那位据说是全球最好的病菌医生、弗德先生就去给沈欢看病了。
韩小雪就在旁边握着她，心情同样迫切。
按理来说，两人应该在治疗室外面等才对，可叶朝歌还处于刺客的危机中，在人群拥挤的地方，会很危险。
所以她才陪着叶朝歌等在休息室。
看着一个又一个护士经过门口，叶朝歌也越等越着急，就在她忍不住想直接去找医生时，终于有位小护士走了进来：“你们谁是沈欢的家属？”
叶朝歌赶紧迎了上去：“是我们！沈欢的情况怎么样了？”
小护士却没回答，只是再次问：“你是病人的家属？”
沈欢是个孤儿，尤其是和叶朝歌离婚后，从法律上来看，他已经任何亲属了。
所以再次被问起后，叶朝歌有些难回答。
护士有些不耐烦了，毕竟医生那边也很着急：“我们需要见到病人家属，请你们马上通知他们！”
韩小雪以为叶朝歌是懵了，所以站起来主动说：“她是病人的妻子。”
护士看叶朝歌一眼，转身就走：“那请你跟我来一下。”
“我也一块。”
韩小雪忙跟上，护士皱眉想拒绝她时，她亮出了特勤证件。
小护士不敢说什么，带着两人快步走向治疗室外的某病房。
病房已经改成了简易的办公室，里面做了不少老医生，这些都是凉城最拔尖的医生，赵院长也在其中，他们都皱着眉，看着主位置方向。
而主位置上，却坐着一个年轻的外国人。
能让一群老医生敬为上宾的，看来就是弗德了。
弗德看起来四十岁左右，背后站着一个穿西装的外国人，他就是开直升机送弗德来凉城的司机。
见叶朝歌进来，赵院长站起来介绍：“弗德先生，这位就是患者的妻子，叶朝歌叶小姐。”
至于后面跟进来的韩小雪，只站在了门口守卫着。
焦急下，叶朝歌也顾不得自我介绍，忙问：“赵院长，弗德医生，沈欢他怎么样了，到底是什么回事？”
弗德医生脸臭的不行，摇头说：“治不了。”
医生在跟病人家属通知坏消息的时候，往往会语气委婉，减少家属心里的难过。
可弗德医生却脸很黑：因为治不好沈欢的病，就代表华龙集团对他的投资，黄了。
麻的，那得是多少钱啊？
弗德医生心里极度不平衡，在他眼里，沈欢能不能活下去不重要，资金才重要。
所以说话时，也特别不耐烦。
本来抱有希望的叶朝歌，登时俏脸一白，声音颤抖：“弗德医生，你的意思是说，他、他有可能会……”
弗德医生再次点头：“他，必死无疑。”
叶朝歌脚跟一软，差点没摔地上。
还是赵院长扶住了她，他对弗德也颇有微词，宽慰叶朝歌说：“叶小姐，你节哀吧。”
赵院长也行医多年了，早就见惯了生死，所以在象征性的沉默片刻后，他递给了沈欢一份文件，介绍说：“根据弗德先生的检测，沈欢体内，一种叫亚巴顿的细菌正大量繁殖。这种病菌会造成……”
接下来的叙述中，赵院长用了很多的专业术语。
别说叶朝歌了，就连在场的很多老医生都听不懂。
因为这种细菌，只在遥远靠近极地的严寒地区，发生过寥寥几例。
要不是弗德在，在场的医生们根本就认不出这种病菌。
叶朝歌听完后，也是一脸懵：“院长，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很抱歉。”
赵院长缓缓的摇了摇头，带着无奈的歉意：“这种病全球只记录发生过三例，而且患者全都死亡，发现尸体时只有部分失去活性的细菌残留，所以医疗机构也没有机会研究病菌的特性，更谈不上治疗方案了。”
听到这，叶朝歌总算听明白了，俩字：没救。
深深的吸了口气，叶朝歌苦涩的问：“那医生，沈欢他还能活多久？”
“最多十个小时。”
赵院长叹息着说：“十个小时后，病菌就会彻底占领沈欢的血管，到时，他身体各项机能就会停止运转。”
“十个小时……”
叶朝歌呆呆的重复着，再也不动。
门口的韩小雪，也脸色苍白，走到叶朝歌身边握住她的手看向赵院长：“赵院长，沈欢在哪个病房？我们能去看看他吗？”
“可以，他就在……”
赵院长还没说完，后面的弗德医生突然开口：“等等！”
几人转身看去，就见他缓缓把一张文件推到了桌子前：“叶朝歌是吧？请你在这份文件上签字。”
“什么文件？”
叶朝歌下意识的问。
赵院长叹了口气，取过那张文件递给她，语气无比苦涩：“叶小姐，经过我们的一致研究讨论。希望沈先生在死、死后，身为亲属的你，能替他签字捐献遗体，用于医学研究。”
叶朝歌身子一抖。
捐献后的遗体，会被怎么样？
叶朝歌很清楚：解剖。
沈欢身上的每个器官都会被取下来，放进实验室里研究。
很了解她的心情，赵院长劝说道：“叶小姐，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难过，但这个世界上，将来肯定还会有人被亚巴顿病菌伤害，我们希望……”
不等他说完，叶朝歌就缓缓摇头。
谁也不希望自己的亲人死后还会被解剖。
所以赵院长等人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叹了口气就要收起遗体捐献合同时，弗德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一具尸体，最大的贡献就是为医学献身。这位小姐，你这种选择太自私了。”
赵院长脸色一青，他真想让弗德闭嘴。
弗德医术高明，但他也没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一个失去亲人的女人。
弗德可顾不了那么多。
华龙集团的投资黄了，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能带回遗体，进而再像医学中心申请一笔经费，用来攻克亚巴顿细菌。
当然，经费申请下来后是不是真的要攻克病菌，到时候还得再说。
现在能拿到大笔经费的机会摆在面前，弗德绝对不会放过。
不过弗德没注意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站在他背后的华龙集团飞行员，眼中浮现出了巨大的杀意。
叶朝歌还是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想，而是我没资格，因为我根本不是……”
笃笃。
门突然被敲响，不等护士去开门，就直接被推开了。
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进来，手里举着的特殊证件上写着三个字的人名：董仁徒。
进来后，董屠夫就直截了当的说：“沈欢的尸体谁也带不走，被国家征用了。”
弗德一愣，猛地拍桌子站起来：“没有这样的道理，这是整个医学界的发现——”
话没说完，弗德闭嘴了。
因为董屠夫掏出了枪，黑洞洞的对准了他，脸上还带着恶魔般的笑容，问：“你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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