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刚才说过,你再故意气朕,朕就把你吊起来打。”
柳山青说:“秦王莫非已经癖好难耐,迫不及待的想要被朕吊起来打?如果是这样,朕不介意当着秦王堂妹的面,将秦王吊起来打。”
“……”
“我开玩笑的,你忘记施重中午走的时候, 说的话了?”
施然说完,心里闪过一丝诧异。他已在现代度过了三天,来到大随竟然还能自然的衔接到三日前的事情,这适应能力……
真不愧是我。
柳山青相信施然是在开玩笑,可每听到施然提起勾栏,柳山青心里都会有股无名的怒火。
这狗东西以前去勾栏的次数可不少。
柳山青警告道:“朕实话告诉你, 你若是敢去勾栏, 朕定会将你吊起来打。”
说完,不等施然回复, 柳山青出声叫玉儿让施重进来。
殿门轻轻推开,施重走了进来。施重身上还是那身中性打扮,不过身上的黑袍应该换了一件,上面的花纹好像跟中午的不一样。
这时的施重比午时多了几分稳重。
她神情严肃,脚步略密的走到合适的位置,拱手拜道:“臣拜见陛下。”
说完,施重又微微转向施然,轻声喊了一句“秦王。”
施然没那么多规矩,笑着刚要说话,只听柳山青声音清冷的说道:
“都尉深夜进宫有何要事?难道是要找秦王陪你去勾栏?”
施重脸色一变,急忙拜道:“臣酒后失言,还请陛下降罪。”
启明殿里的气氛在这时变的凝固、沉重。
施然看着惶恐不安的施重,又看向面无表情,气质陡然变得威严的柳山青,这时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大随和现代的又一不同之处,以及柳山青除了是他的女朋友、未婚妻,还是可以一言判人生死的皇帝。
也不能说施然忘记了柳山青的皇帝身份, 施然一直都记得,不然施然也不会动不动就喊柳山青皇帝,自称臣。
施然是一直没拿柳山青的皇帝身份当回事。柳山青的皇帝身份,在这之前对于施然而言,和情侣间扮演某种角色的性质差不多,也可以说是小孩子过家家。
不过施然现在就算意识到柳山青是一言可判人生死的皇帝,心里也没有生出别的想法,柳山青依旧是他傲娇的小青青,是亲一口会害羞的小青青。
施然撑死就是在想到柳山青的皇帝身份时,会联想到柳山青在他面娇羞脸红的模样,感觉有点小刺激。
嘿嘿~
言归正传,施然打破殿内沉重的气氛,笑说:“吓到了吧,让你喝醉了乱说话。”
施重明白施然是在帮她打圆场,她略微抬起眼皮,小心翼翼瞄了眼脸色依旧清冷的柳山青,尝试性的露出笑容,用一种活泼的语气说道:
“嫂子别生气啦,我当时喝多了,是有点怀念以前小时候跟大兄去勾栏的日子, 但事实上,大兄自从和嫂子你有婚约后,就再也没有跟我去过勾栏。
我之前叫他去,你知道大兄怎么回答我的吗?”
柳山青冷脸看着施重,不说话。
施重接着说道:“大兄的原话是,重,我如今已有婚约,不能再去勾栏,去那里会对不起你未来的嫂子。
从今日起,我要做一个洁身自好的好男人。也就是你是我堂妹,我们又从小一起玩到大,不然我还要跟你断绝关系,不再来往。
你道为何?
因为作为一个好男人,在有了老婆之后,就该自觉的跟其他女人断绝来往。”
柳山青看着施重的眼神略微柔和,心想,施重不愧是从小跟施然屁股后面长大的,这话说的语气、风格和施然一模一样。
随即,柳山青瞥了施然,淡淡道:“秦王当真这样说过?”
施然有些无语的说道:“我失忆了,不过这么舔狗的话,我应该说不出来。”
“有的,大兄你知道太上皇要将陛下嫁给你后,就是这样跟我说的。”
施重又对柳山青拜道,“大兄在这之后,再也没跟我去过勾栏,我叫他去,他都不肯去。”
“他是没跟你去,但他和别人去了,比如左戍。”柳山青说,“哦,对了,我记得,你当时也跟他们一块去了。
施重自动忽略后半句话,故作惊讶的说道:“啊,还有这种事,大兄你太不应该了,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嫂子你要是相信我,就将看管大兄的任务交给我,我保证大兄前脚刚进勾栏,我后脚就把他抓出来,押到你面前,让你处置。”
“……”
好家伙,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我帮你说话,你转眼就把我给卖了。
施然无语道:“你们说的挺像那回事的,但问题是,我现在就没去过好嘛。”
“大兄有前科,我和嫂子是在以防万一。”施重一本正经的说道。
柳山青说:“交给你,只怕他前脚刚进去,你后脚就跟着进去,然后搂着他的肩膀,一块喝酒看那些女子跳舞。”
“不会,绝对不会,我生平最讨厌去那种地方,一去那里我就犯恶心、想吐。”
说完,施重还做呕吐状。
看那模样好像真的一提到那个地方,就会感到不适。
柳山青说:“那好,以后你若再去了那种地方……”
施重义正言辞的打断道:“就让大兄找不到娘子,找到了娘子,也生不了儿子。”
这番话刚一出口,施重就暗道糟糕:完了,说顺嘴了。
施然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可真是我好妹妹啊。”
施重赔笑道:“说、说顺嘴了,以前小时候都是这样,你每次做错事,向世父世母保证,都说你要是再犯,就让我以后找不到夫君,没有肉吃。”
柳山青对此也是有所耳闻,一时对这两兄妹有些无语。她没有接着话题说下去,而是说回正事:
“你来有何事要禀报?暗杀匈奴单于一事有结果了?”
“还没有,臣回去后就再督促他们,”施重说:“臣这次过来是要向陛下和秦王禀报,众大臣得知秦王复活的反应。”
施重一开始是去施然家,得知施然在皇宫里,就立即赶了过来。
“他们是何反应?”
“武将们除了吕莫、郑宝、黑尔、罗世,四人外,余人都非常激动、高兴。有的在家大饮特饮,有的激动的哭了。他们在白日散朝后,就想去见大兄,但又怕打扰到大兄和父母的团圆,便打算等明日再去。”
施重接着说:“张平、左戍,乐复等人回到家就开始设宴,庆祝大兄归来,现在正一块在勾栏,听曲,看样子不打算回去了。”
施然问:“吕莫、郑宝他们是何反应?害怕,不安?还是琢磨着如何对付我?”
“郑宝三人十分惶恐不安,一下朝就跑到吕莫府上问吕莫怎么办。吕莫反应看似平静,内心应该也是不安的,因为他在安抚好郑宝三人后,一直在待书房里,不曾进食,他夫人去叫他,他还冲他的夫人发火。”
施重说:“在这期间,他在书房里说的最多一句话,是怎么没死?为什么没死,你为什么不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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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山青脸色难看,施然却是笑说:“这么恨我?我之前何处得罪过他?”
施重愤慨道:“且不说大兄从未得罪过他,就是得罪了又如何?没有大兄,他早就饿死了,哪能有如今的地位?他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依我之见,就该直接宰了这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施然问:“吕莫跟郑宝三人具体说了什么?”
“基本上都是些无用的废话,主要是安抚和威胁他们,让他们断了向大兄请罪的念头。”
“郑宝三人离开后,可有说什么?”
“他们离开吕府后,在门口虽有聚集,但具体没说什么。各自回府后,三人依旧不安。郑宝在家里什么都没做,和吕莫一样没心思吃饭。”
施重说:“黑尔他夫人劝他吃饭,结果反被黑尔打晕了过去。罗世在和其夫人商量后,戌时去了大兄家,得知大兄在皇宫,又于宫门外徘徊良久离开。”
施然再问:“右丞相他们有何反应?”
“右丞相这头老狐狸还是跟以前一样,”施重想到施然失忆了,解释道,“右丞相好像察觉到他府里有我们的人,言行举止都十分的小心,凡是涉及到嫂子和大兄的事情,从不轻易表态。
就比如今日,大兄归来这件事,御史中丞那些人都对此议论纷纷,有恨大兄没死的,有说大兄该死的,还有的怀疑大兄有阴谋。
右丞相始终不发一言,被问到了,就说与匈奴大战在即,大兄归来是一件好事。”
施然接着问:“他们还说了什么?”
“御史中丞等人见从右丞相这里,得不到实际的态度,就要离开,右丞相在这时警告了他们一句,不管他们怎么想,想要做什么,眼下要以大局为重。”
“御史中丞等人说了什么,打算怎么做?”
“他们察觉到大兄和以前有点不一样,想试探大兄,但在右丞相发话后,他们暂时放下此念,倒是常阳候那些宗亲,打算让一个新上任的议郎,在明日的小朝会上,以大兄朝堂失仪的名义,试探大兄。”
“常阳候决定的?”
“不是,是其他人,不过常阳侯默认了。”
施然笑了笑,这常阳侯果然如名单评价的那般愚蠢。他再问:“还有别的情况吗?”
“没了,暂时就这些。”
“你帮我一个忙,明天给与我关系交好的武将,发帖子,请他们到我家吃饭。”
施重问:“吕莫他们要发帖子吗?”
“不用,继续监视他们,看看吕莫他们没收到我的帖子后会有什么反应,”施然说,“对了,常阳侯、右丞相他们知道吕莫的事吗?”
“右丞相应该有所察觉,常阳侯还不知道。”
“那就让常阳侯知道,他应该会很高兴有了一个实力不弱的潜在盟友。”
“诺。”
“中午应该被叔父打惨了吧,快回去好好养养。”
“才没有咧,我都大了,女大父避,他怎么好意思打我,也不能打我。”
“你以后不准再去勾栏,你要去了,我就随便找个男人,把你嫁掉。”
“是你不许去,你要敢去,我就把你绑到嫂子面前,让嫂子收拾你。”
施重嘿嘿笑道:“你现在失忆了,武功也应该都忘了,你现在打不赢我,你要小心哦。”
“怎么,你还想打我?”
“没有没有,就是想跟你切磋一下,报一下你小时候坑我的仇。”
“滚吧。”
施重一报拳:“嫂子、大兄,小的走了,不打扰你们了,晚安。”
施然看着施重的背影,哑然失笑。
柳山青微微摇头,说:“重被你带的已完全没有女子模样,她这样如何嫁得出去。”
“她都不着急,你这个做嫂子的就着急了?”
“她已二十,在大随,女子十四岁就可出嫁,”柳山青说,“施部长也一直在为此发愁。”
施然一脸玩味道:“那皇帝是不是也很着急,想立刻马上跟臣结婚?”
柳山青瞥了施然一眼,说:“朕是皇帝,心中只有天下事,儿女私情,岂能入得了朕的眼。”
“行吧,那咱们的婚事就慢慢往后拖,拖到五六十岁,我正好不想这么早结婚。”
“秦王果真想被朕吊起来打。”
“臣只不过是顺着皇帝的话说,可不算是故意惹皇帝生气,”施然说,“莫非皇帝刚才说的不是真心话,皇帝实际上非常迫切的想要嫁给臣?”
柳山青看着奏章,说:“朕认为秦王想被朕吊起来打,有问题?”
“有问题,问题大大滴,”施然说,“且不说我没这个想法,就说你老公长的这么好看,这么帅,你忍心把你老公吊起来打?”
“有何不忍?”柳山青说,“朕之前和秦王说过,朕无时无刻不想揍秦王。”
施然一脸严肃的说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吗?”
“因为秦王欠揍。”
“错,是因为打是情骂是爱。你性格太过保守,不好意思的尽情表达你心中对我犹如大海般汹涌的爱意,憋在心里又难受,所以你只能通过这种方式。”
“秦王果真有那种癖好,为了让朕能合理、正当的把秦王吊起来打,秦王都给朕找了这么好的理由。”
柳山青放下奏章,从人面吊坠里取出施然洗浴时装进去的白绫,说:“朕现在就满足秦王。”
“求得嘛嘚,”施然拿过柳山青手里的白绫,一把搂住柳山青不堪一握的细腰,轻声道:“表达爱意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非得口是心非,比如可以像我这样……”
施然慢慢地向柳山青靠近。
柳山青怔怔地看着施然,有点想说施然答应她不再这样那样,可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
不仅如此,柳山青还在心里期待的作用下,慢慢地闭上眼睛。
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就剩下最后一厘米,施然忽然松开柳山青柔软的腰肢,后退、远离柳山青。
施然看着闭着眼睛,下巴微微扬起,等待他的柳山青,脸上浮现出坏笑。随即,施然故意重重的呼了口气,拍着胸口,一脸后怕的说道:
“好险,差点就娶不了你。”
柳山青微微张开眼睛,有些疑惑的望着施然,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施然继续说道:“都怪你太有魅力,我差点就没忍住,坏了约定。这要是坏了约定,娶不了你,我可得后悔的撞墙。”
“还好你老公我意志力异于常人。”
“就冲这点,你就必须得夸夸我。”
柳山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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