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成都城内。
各种流言蜚语在城内爆发,其中最主要,一个是楚枫被曹操和袁绍联军大败与中原,死伤十数万,近乎全军覆没,楚枫则狼狈而逃,逃回了合肥。
另一个,便是曹军大获全胜的消息。
据传,曹军大败刘璋大军与涪县,四万人几乎全部折损,大将张任被俘,大将冷苞被诛,吴懿更是反叛,曹军则直逼绵竹而去,这些消息,几乎同一时间在成都城内爆发,瞬间,全城百姓惶恐,文武胆战心惊,纷纷奔走商讨此事,不少人更是主张投降曹操。
此刻,城中将府后院。
生性悠闲的刘璋,此刻正在悠闲品茶。
紧接着,益州从事张度阔步而来,神色凝重道:“主公,祸事了,祸事了!”
“何事如此慌忙?”刘璋皱眉训斥。
“主公,城内流言四起,皆言我军战败与涪城,张任被俘,冷苞被诛,仅有刘将军逃出来了!”张度面色凝重,益州兵马约十万,可还需要驻守各地,能抽调的兵马并不是多多,而此战要真是被曹军覆灭四万人,那益州大概率可以宣告破灭了。
“哼,一派胡言!这不过是曹军的小伎俩,故意散布谣言乱我军心,你身为益州从事,焉能轻信?”
“更何况,张任他们亲率我军四万精锐,而曹军兵马不过数千,就算是四万头猪,也不可能现在就被屠灭。”刘璋恨铁不成钢怒斥了句。
“可是主公,这次好像并非空穴来风啊!”张度心中惶恐,又强调了句,只不过他心里也没底,也不清楚前线到底啥情况。
刘璋皱眉,刚准备训斥呢,就听一道急促的声音响起,
“主公,主公祸事了,祸事了!”
“曹军,曹军在涪县大破我军,张任将军被俘,冷苞将军战死,仅有刘,刘将军撤回!”一个亲兵狂奔而来,露出惊恐的表情。
“什么?不可能,这不可能!”
“张任他们有数万精锐,岂会如此?”刘璋摇头难以置信,当即一把抓过亲卫衣领,怒斥道:“谁传来的消息?”
“刘,刘将军传回的消息,此刻他正率军退往绵竹,消息千真万确!”亲卫有些惊慌咋舌惶恐回道。
刘璋瞳孔猛然一缩,接着噔噔后退两步,整个人有些茫然惶恐,口中则一个劲喊着不不可能之类的话。
紧接着,他瞳孔猛然一紧,又抓住亲卫的衣领,怒斥道:“吴懿呢?他在哪?”
“吴,吴懿反叛,归降了曹军,甚至还帮曹军逆击我军,否则我军也不会全线溃败,大败而归。”
亲卫解释了句。
“吴懿,吴懿!”刘璋嘶吼,瞳孔发寒,额头青筋暴起,当即怒斥道:“我待之不薄,为何,为何要叛我?”
“来人,去给我带人把吴懿全家老小全部缉拿归案,城外斩首示众!”刘璋愤怒咆哮,他要弄死吴懿全家。
“诺!”亲卫当即带人退去。
只不过,他们注定徒劳无功,毕竟吴懿早就安排人撤出成都,藏匿起来,不然吴懿也不敢反叛。
“主公,眼下最要紧得可不是诛杀吴懿全家,而是得想办法守住绵竹,守住成都。”张度皱眉沉声道。
“说的没错,去,立刻飞马告知绵竹守将邓贤,让他无论如何都要给我守住绵竹。”刘璋神色一紧,急呼道。
“诺!”一旁亲卫应下。
“主公,曹军来势汹汹,而且我怀疑楚枫真的败了,恐怕曹操已然在涪城前线,眼下绵竹能不能保住尚且两说!”
张度面露凝重,沉声道。
刘璋皱眉,本想发怒,却又忍下来的,要真是曹操亲临,恐怕绵竹的确很难报下来,不禁愁眉不展。
“那依你之见呢?”刘璋询问。
“求援楚枫,眼下局势,唯有楚枫率军入主益州才有可能化解!”张度神色凝重,沉声述说道。
“可是楚枫毕竟不是善茬,他同样图谋我益州,此举无异于引虎吞狼,实乃自取灭亡之道啊!”
刘璋有些无奈,他何尝不想求援,可是那楚枫什么尿性他能不知道?又岂会真心帮他对抗曹操?
“可是主公,眼下别无他法啊!”张度也是无奈。
“唉,若曹楚皆入益州,到时候战火荼毒的还是我益州百姓,如此一来,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者数不胜数!”
“我益州百姓本就苦楚多难,若是我为了一己私利,而至数百万百姓与水火之中我心甚愧,罢了,听天由命吧!”
刘璋摆手,有些不忍。
他真的不想如此,无论楚枫进不进益州,益州都有可能保不住,与其如此,又何苦让更多百姓跟着受苦呢?
“可是主公,日后楚曹还是会争夺益州,这是益州百姓命中的劫难,避不过去的!”张度痛心疾首劝说道。
“那时就与我无关了!”刘璋摆手。
“主公,既然如此,在下建议成都闭城,收拢百姓入城,死守成都。想来楚枫不想看见曹操拿下益州,自然会想办法!”
张度当即又建议道。
“那城外良田改如何是好?眼见入秋了,若是曹操抵达,定然将之收割,百姓焉能活命呼?”刘璋皱眉道。
“主公,曹军运粮艰险,属下建议当立刻派人毁坏良田,不可便宜曹操,待百日后,曹操无粮自然退却!”
张度当即建议。
“不行!”刘璋否决,
“主公,眼下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一旦曹操抵达,我军城外粮草便是曹军的口粮,非但不能救助百姓,反而会资敌。”
张度声嘶力竭的劝说道。
“毁坏良田绝不可行!先去告知绵竹守将,全力守城,且看看绵竹战况吧!”刘璋摆手,深吸口气有些乏力。
“诺!”张度点头,接着抱拳退下。
看着张度离去的身影,刘璋深吸口气,唉,益州今年注定多灾多难啊,只可惜自己守不住基业,
让百姓过跟着受苦受累!
希望邓贤能守住绵竹,守住百万百姓得家园吧!
可这念头还没完,就见刚才离去的张度飞速折返回来。
“主公,祸事了,这下真的祸事了!”
张度脸色惶恐,一脸焦急的述说道。
“咕嘟!”
“发生了何事?”刘璋咽了口唾沫,有些紧张的询问道。
“绵竹,绵竹守将邓贤被吴懿劝降,绵竹现已经落入曹军手中,另外,据说传信的探马回话,说曹操就在涪城。”张度一脸急切,整个人都慌了神。
“什么?邓贤降了?绵竹失守了?”刘璋踉跄后退两步,整个人神色暗淡,他万万没想到,绵竹会这么快被曹军拿下,毕竟涪城战役刚刚结束,谁也不会想到。
“主公,现在该怎么办?”张度神色焦急询问道。
“吾,吾亦不知!”刘璋摇头,
他们都清楚,张任兵马是用来击溃敌军的,邓贤是用来巩固防线的,可如今二人败的都太突然了,几乎一夜之间,都没了,那接下来曹军就是雒县,而雒县尚无多少守军,此刻派兵刘璋甚至都怀疑会直接给曹操做了嫁衣。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不该派兵。
“主公,雒阳兵少将寡,城池又不如成都,在下建议,不如全力守御成都。”张度见刘璋有些慌了神,当即建议道。
“守御成都?能,能守得住么?那曹孟德阴险狡诈,手握天子,有雄主之姿,一生更是南征北战,麾下青州皆为百战精锐,真的能守住么?”刘璋开始自我否认,茫然说到。
“主公,成都城高墙厚,又有数不尽的守城利器,焉能守不住?更何况,如今成都城内还有三万精兵,而反观那曹操,虽有兵勇,却无攻城利器,打造攻城利器尚且需要月余时间,在苦守百日,楚军定然反扑曹军,到时候益州之危不攻自破!”
张度连忙说道。
益州十万兵马,五万兵马折损,如今成都尚有三万人,应该够用了。
“那,那传令吧!”刘璋有些无力说道。
“对了主公,除了成都城严防死守外,还应该传信给严颜等将军,让他们率军回援成都,可屯兵与城东,从而令曹操投鼠忌器。”张度又建议道。
“皆听你言!”刘璋摆手,他已经不想过问了。
“还有,曹操势大,我担心还有其他文武投靠与他,当立刻派人挟持这些人的至爱亲朋,从而防止有人里应外合。至于守城的将士,都应是主公至亲。”张度再度谏言,其为了刘璋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行,暂且这么安排吧!不过言语缓和一些,就说亲他们亲人相聚几日。”刘璋点头同意,“好了,你先下去安排吧,我累了,我想先歇歇!”
“属下告退!”张度抱拳退去。
——
当日,成都城内,
无数流言蜚语辨不出真假,
有说曹操杀来了,有的说绵竹告破了,还有的说曹操明天一大早就要到成都城下,
一时间,街道上的行人行色匆匆,恨不得抓紧回到家里,避过这场天灾人祸,城外有关系的也都托关系往城里跑,毕竟谁都知道,曹操这人乃屠夫,说不定就把他们给活生生砍了,毕竟徐州屠戮过去还没有多久。
可是也有无数百姓在家里祈祷,希望这些都是假的,毕竟很快就要秋收了,要是秋收曹操杀来,那他们粮食就没了,没了粮食他们会被活生生饿死。
俨然,整个成都,隐隐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城内诸多文武,纷纷在琢磨着如何是好,却忽然收到刘璋宴请的消息,并且还要带上妻儿老小,名义上说是宴请,实则所有人都清楚,这是要把他们给软禁起来,怕他们投降到曹操那边,最主要的,这无疑从旁确定了曹操真的拿下了张任军团,甚至绵竹。
以至于,众文武人人自危。
而当日,城内诸多兵勇来回奔走,开始接管整个成都城,
城内外百姓更是直接被隔绝,严正告知不可进出,防止曹军细作入城搞事,这一通告一出,城内外百姓惶恐,叫喊连天,可却无人过问。任由士兵接管。
城内文武官员,多数被聚集起来,防止暗通曹操,
而这一切,都随着雒县望风而降,所有人开始紧张起来。
————
转眼,数日后,
此刻,那成都城外。
曹军如同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而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刘璋麾下兵马,共计四万人,浩浩荡荡。
至于曹军本部,尚不足五千,不过后面的援军要不了多久就会到来。
车辇上,曹操再度恢复了自信。
那王者般自信,益州距离他真就只差一步之遥了。
车辇在战马拉扯下,缓缓上前。
曹操两侧,是郭嘉荀攸夏侯渊徐晃吴懿等人,益州之战的确出奇的顺利。
而原刘璋部,那些甲士全都跃跃欲试,因为曹操之前依然宣布,斩一颗脑袋赏五十亩田,此话一出,刘璋旧部彻底疯狂,绵竹当时邓贤已然同意投降,后面刘将军反扑,却被镇压,奖励了无数田亩,彻底让这些人相信曹操说到做到。
城下,百余步外。
曹操脸上带着笑意,豪爽喊道:“季玉,好久不见,想当年吾与你父亲还是旧友,没想到今日你我却以如此场合相见!”
“曹操,你个奸诈卑鄙的小人,早前让我许你十万石军粮撤军,却又背信道义,奇袭我成都,尔果然是奸贼。”
“尔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把,我成都城内尚有粮百万石,精兵五万,你攻不下的。而且不瞒你说,我已经派人去寻楚枫了,
要不了多久楚枫援军便到,到时候你曹孟德只能夹着尾巴落荒而逃。”刘璋豪爽喊道,试图给周遭士卒打气。
果不其然,听见楚军要来,周遭士卒全都来了精神,一个个互相说话,不在那般萎靡。
毕竟,楚军在他们看来,就好像代表着无敌,代表着可以虐杀曹军。尤其那黑旗军,所向披靡,令敌闻风丧胆。
听到这,曹操眉宇略微皱起。
手掌摸摸扶在腰间,这个老匹夫,可真是把他惹火了,那楚枫可是他一生之痛。
“老匹夫,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曹操不讲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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