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夏蓁蓁...”
她重复了好几遍,让李尧心中不解,他只宽慰道:
“娘娘请放心,属下会尽全力送您出去的。皇上那里,虽一时之间联系不上,但属下好歹在赛鸿国有些人脉。”
夏蓁蓁抬起头,“顾城北的事,他说他背后的势力你知道。”
李尧惊得瞪大眼睛,这件事明明是绝密的事情,十分好奇她怎会知道。
夏蓁蓁知道他的顾虑,“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李尧明白自己的身份,连忙解释道:“寒风他,不,皇上之前的二皇子身份是后来才出来的。属下的父亲虽是密探身份,但也需要明哲保身,需要一方势力。所以属下和顾城北走得很近,很得他的信任。”
夏蓁蓁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不用紧张。我要出去的话,还得多仰仗你。麻烦你布置一下,七日吧。七日这个时候,我和这个老皇帝一起走,你带他去找顾淳。”
李尧歪着头,“那娘娘你呢?”
夏蓁蓁垂下眸子,决定撒个谎,“我自然会去找他。”
李尧:“嗯,我会安排人护送娘娘的,我暂时被安排处理一些政务,还没有结束。不能亲自护送您了。”
夏蓁蓁淡然道:“无妨,早些回去吧,七日后再见。”
李尧刚要走,夏蓁蓁就又叫住了他。
她故作神秘道:“有一个问题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你当真有龙阳之癖?”
李尧愣了几秒,“没有,只不过需要伪装一下,我体现出玩世不恭的样子,别人才能放松警惕。”
夏蓁蓁叹了口气,“原来,这世间,大家都不易。”
第二天,夏蓁蓁就去李青禾那里要些盘缠。
李青禾倒是很大方,把一些现有的银票,还有一些珠宝首饰给她了。
她甚至有些担忧夏蓁蓁,“这些银子够吗?”
她微微算了算,大概五六百两的样子。因为她在宫中用不到钱,家产也都尽数给了南月入了国库。
夏蓁蓁笑道:“够的,你忘了我会经商吗?我会让钱生钱的。”
李青禾想了想,“我儿子那里还有些金器,你都拿去吧。”
“这怎么好意思?”夏蓁蓁连忙摆手。
李青禾已经走到吩咐人去拿了,转身回了屋子。
“小孩子哪需要这些?你此去要找个安身之处。路上还是要万分小心,我知道你机灵。但不可以掉以轻心。”
夏蓁蓁握住她的双手,“青禾,谢谢你。”
李青禾回握道:“你不用谢我,我也不过是为了自己。”
战场上,两军交战如火如荼,寒风像不要命般冲锋陷阵。但是赛鸿国军队似乎只在耗时间,几乎只守不攻,在边境城门处只是不断加强防御。
这一切都是南月的主意,他知道寒风遇到夏蓁蓁的事情就会丧失理智。就想着拖着时间,让寒风失去耐心,再一网打尽。
果不其然,初七和东方怎么劝都没有用。
好在光防御的赛鸿国军队没有让寒风再受伤,只是一如南月所想,他越发耐不住性子,只因为那女子是夏蓁蓁。
此时的夏蓁蓁在风干牛肉条,她想着路上得多备点,牛肉干高蛋白,既有营养又抗饿。
她盼着东方他们还在桃花源等着她,再过一个月就显怀了,她想在显怀之前到达桃花源。
夏蓁蓁白日里被人监视着,一副乖巧认命的样子,到了晚上她继续给顾城北送吃的。时日不多,好在顾城北有了营养,身体逐渐恢复,虽然身体素质大不如前,倒也不至于拖夏蓁蓁的后腿。
终于到了第七日,顾城北早早借口说自己身体不适,太监们本就消极怠工,自然不管了。
夏蓁蓁让李青禾帮忙给她准备了一身男装,她的行李里只有一些贴身换洗衣物和风干的牛肉。其余值钱的都缝进了衣服里,因为她想着自己要一个人上路了,还是小心为好。
逃走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因为这条密道根本无人知道。南月只在宫里和宫门口加强了巡逻,根本想不到夏蓁蓁和自己老爹会从密道逃走。
夏蓁蓁搀扶着顾城北来到枯井旁,这时候李尧亲自架着一辆马车等候。
夜色中,两人上了马车。顾城北认为他会跟着自己一起去找顾淳,但是到了郊外,夏蓁蓁就下了车上了另一辆马车。
因为封国,李尧准备先让他寄宿在自己府中,再自荐上战场,让顾城北扮成士兵混进去出赛鸿国。顾城北背后势力的精锐部队足足有八千人,这批势力是南月和顾淳从来不知的。顾城北吩咐李尧将其全部混进去,出了赛鸿国他再带着部队去找自己的大皇子。
而夏蓁蓁则想着怎么先摆脱李尧安排的部队,于是老计谋上线,借口要去出一下恭。
只见她蹲下,然后开始像“毛毛虫”一般,在地上挪动爬着。夜色下,本就朦胧。李尧的部下说了这“男子”身份特殊,一定要保护好。奈何去了一柱香功夫,还没有动静。
夏蓁蓁今晚特意穿的黑色衣服,出来草丛后就开始跑。
部队搜寻无果,有些慌张,但还是四面八方开始去找了。
夏蓁蓁等时机成熟,又折返了原处。没错她又回到了这个草丛,因为她猜测他们不会再回头找了。
部队因为急忙找人,马车都扔下了。
又过了很久,天要亮了,夏蓁蓁解开马车绳索骑上马才开始动身。好在带了高蛋白质的牛肉干,充饥很是方便。
她拿着赛鸿国的地图,找到了其一处靠河的小镇。她想着等宫中发现顾城北和自己不见了,再汇报到前线少说四五天。
河面上打鱼的船只很多,她现在就是不清楚河的边境有没有人把守。
虽然钱不多,但是这兵荒马乱的,夏蓁蓁还是拿出了五十两银子买了一艘中型的渔船。又雇了一个老实的中年渔夫,给她架船。
外面下起了雨,渔夫穿着蓑衣在外驾驶着,小雨淅淅沥沥,夏蓁蓁伸出窗外,任由雨滴落在自己手掌上。
她来到这里已经五年多了,已然从二十三那个不成熟的小姑娘,变成了二十八岁的母亲。想起年龄,寒风这时候也已经三十三岁了,他整三十岁生日的时候,她也没有办法祝贺他。
他已经是第三个十年了,人生如白驹过隙,又有几个十年?
夏蓁蓁第一次觉得未来如此渺茫,几年前离开他,她只知道找个地方躲避起来生活,好在上天垂帘,让她临走之前怀上了孩子。
可是,这次不一样了...
“我只道有情人终成眷属,怎知道无限欢喜空成灰。”
夏蓁蓁当时读金庸老先生的书时,还是个学生,只感觉惋惜,不能感同身受其中含义。如今儿自己成了书中人,悲伤共鸣。
“小风风,我只是想和你一生一世,怎么就那么难?明明曾经的我们是那般相爱,难道是我选错了吗?”
她在船上自言自语,自怨自艾。肚子的小生命没有让她有一丝喜悦之感。
宫中发现夏蓁蓁与顾城北双双失踪,李青禾接到消息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那个素未蒙面的公公怎么就一起消失了?
李尧接收到夏蓁蓁故意失踪的消息,还不明所以。直到顾城北也告诉了他怀有身孕的事情,又想起她七日前反常的话语,便明白了几分。
南月留下的部队急忙派人骑上快马去边境通知南月。
不日后,消息传到了边境。
岚越国的探子也打探到了此事,寒风接到消息的时候不由得又为她担心。
与寒风截然不同,南月听到消息几乎是狂躁的,因为这和他的计划背道而驰。
“调出五千人,给朕极力搜索皇后的下落!”
前线吃紧,南月还是调出了兵马去找寻夏蓁蓁的下落。
此安排一出,赛鸿国军心有些涣散了。
这次的寒风,意外的冷静。夜半之时,弓箭头带着火,纷纷射向城门高处。万箭齐发,赛鸿国的军队被打得措手不及。
这一次,南月依旧死守住了边境城门,但是这一战争,有一万余人将士受了火伤。
岚越国士气大振,寒风也不敢松懈。
果然如寒风所料,南月第二天也来了一次突袭,只不过他们用的的中等大小石块,运用车载投向敌方。
这两场战役一个打了两天,一个打了三天。
夏蓁蓁坐船也到了边境,果不其然有将士在这里看守。
无巧不成书,其河的边境距离战场不过十里地。
看守的将士们因为去观战,到了夜半时,纷纷溜走了。
渔夫在距离其边境二里水程的时候就回头了,夏蓁蓁只好停在一个礁石后等待时机。足足等了一天,终于等到了机会。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以最快速度划过了那条边境线。
她不敢在船头点灯,只能凭着感觉划动着船只。
不久后,船只靠了岸。
或许是上天的安排,夏蓁蓁竟然来到了战场附近...
她听着震天的嘶吼咆哮声、刀剑声、马蹄声...
这样恐怖的声音,让她立马掉头想逃离。
可是跑了几步又停住了。
或许,能见到他?
夏蓁蓁知道,命运让她有了机会。
是不是,还能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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